於是廣田正巳自顧自地說道:“你們不是佐藤由紀夫的學生吧?雖然話語間沒有問題,甚至細細聽來讓我覺得你們真是周密得可怕,但是我了解那個老家夥,他的學生不會是你們這個樣子。”
聽了廣田教授的話,信繁很佩服地歎了口氣。
“我們是宮野明美的朋友,受她委托來取一張磁盤。”波本說。
廣田正巳的眼神有些恍惚,雖然落在信繁和波本的身上,卻又毫無焦點:“原來是明美的朋友……她還好嗎?”
“她很好,隻是最近要去美國找她妹妹,沒辦法親自登門拜訪,所以才委托我們來取磁盤。”
“這樣啊……”
老人的背已經有些佝僂,他撣了撣煙灰,費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明美是個好孩子,過去雖然是我在教導她,可有時候啊又覺得她才是看得最清的那個人。”
“宮野小姐要是知道您這麼誇獎,一定會很高興的。”
廣田正巳哼哼了兩下說:“如果她知道的話大概吧。”
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令信繁多看了他一眼。他總覺得這位教授從他們提到宮野明美後,整個人的態度或者氣場就變了。
原本廣田教授對這兩個自稱學生的不速之客是熱情的,就算猜到他們的謊言也報以寬容的態度。然而自從波本說出宮野明美這個名字,廣田教授立刻就在自己身前豎立起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看似一切正常,可距離卻遠了一些,話語也淡了不少。
從宮野明美在決定自己和妹妹未來的銀行搶劫案上都會化名“廣田雅美”來看,她和廣田正巳的關係應該相當不錯才對。所以廣田正巳的奇怪態度一定不是因為宮野明美,那就是……不希望由他們提起她了。
廣田正巳從一個小心收在書櫃裡的紙盒中找到了磁盤,並將磁盤遞給了信繁。
波本伸手,在信繁之前接過了磁盤。
信繁隱晦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明美和她的同學在我這裡寄存了很多照片,不過後來我都一一寄了回去。”廣田正巳說,“隻有這個,當時因為內容奇怪而被我丟在一邊,沒能及時歸還。”
“有備份嗎?”波本問。
廣田正巳聞言自嘲地笑了:“我一把年紀,電腦都不會用,怎麼備份?要是你們不放心的話,電腦就在桌上,你們可以隨便看看。”
信繁奇怪道:“您不介意我們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嗎?”
問人家又沒有備份,很明顯就是在說‘我擔心你留了備份,快老實交出來’。毋論年紀這麼大的長輩了,就算是朋友之間說這樣的話也很過分。
廣田教授卻笑著說:“那個磁盤裡的東西對你們而言一定很重要吧?說不定啊還是加密過的某個人寫給心儀女孩子的情書喔。明美這孩子也真是的,既然是重要的東西那就好好保存起來,丟三落四的怎麼行?”
信繁與波本對視一眼,用眼神示意對方磁盤確認後可以銷毀。
波本打算找借口離開。
然而這時,書房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廣田登誌子走了進來:“原來你們在這裡啊,我還以為孩子們都走了呢。回去的時候記得把我準備的靜岡茶帶走哦,那可是我們這裡的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