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擺擺手,步伐利落地向前走去,很快就隱沒進了摩肩接踵的人群中。
降穀零手握方向盤,頭卻保持著向左看的姿勢,一直目視著梅斯卡爾的身影遠去消失。
“真是的。”他回神,既好笑又自嘲地歎息,“我竟然覺得跟他的合作很愉快。”
明明他是注定要在必要的時刻將梅斯卡爾之流一網打儘的審判者。為了這個國家,降穀零曾發誓一定要搗毀整個組織。到那個時候,他會將槍口對準曾經和自己一起執行任務的搭檔。
何況,一起做那種讓人作嘔的事情,這樣的搭檔隻要想起來就讓降穀零恨得咬牙切齒。
梅斯卡爾也是一樣。
降穀零在組織內潛伏的時間很長,在梅斯卡爾麵前姑且也算得上是前輩。可儘管如此,他也為梅斯卡爾的魄力和能力感到感慨和警惕。
短短一年時間就能掌控住整個北歐的局勢,進而影響到組織整個歐洲分部的狀態。雖然帶著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但梅斯卡爾還是完成了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他當然也曾經失敗過,沒有人能一直成功。
降穀零專門瀏覽過組織歐洲分部的情報和資料。他發現,北歐在梅斯卡爾負責的期間出現過幾次致命的事件。但是那些失誤都是由組織其他成員造成的,梅斯卡爾不僅沒有出錯,反而在彆人的錯誤後力挽狂瀾,將組織的損失降到最低。
梅斯卡爾絕對是公安搗毀組織計劃的強大阻力!
作為一名將國家的利益牢記在心的公安警察,降穀零認為自己應該隨時保持警惕,像是今天這種為了情報而冒然出手的行為絕不能發生第二次!
否則像是梅斯卡爾這麼敏銳的敵人,一定會察覺到問題,進而懷疑起波本的純度。
而已經混入人群的信繁完全沒想到,他今天的舉動會讓小夥伴對他更加忌憚。
畢竟在他眼中,波本的一舉一動到底是為了什麼簡直一清二楚。
廣田正巳明明是想把磁盤給看起來更無害一點的信繁的,然而波本卻伸手截胡,他很明顯就是為了拿到磁盤裡aptx-4869的資料並發給公安。
首先,信繁可以保證公安那些大佬掌握的資料遠比這個磁盤更全。其次,波本冒冒失失的行為看得信繁心驚膽戰。
雖然信繁也知道波本能在組織裡安然臥底到現在,他的能力和謹慎毋庸置疑。
可是擔心這種情緒總是不講道理。
就像母親會因為擔心而不敢讓孩子獨自麵對未知的世界,主人會因為擔心而阻攔狗子的天性。有時候人明明知道沒必要這麼做,可還是會忍不住。
不過……讓降穀零以後凡事小心一點,尤其是在其他組織成員麵前不要把搜集情報做得那麼明顯,這說到底還是好事。
如果信繁能料到這樣的舉動讓降穀零對梅斯卡爾的忌憚更甚,他大概隻會淡然一笑,將所有的情緒與話語都藏在麵具背後。
……
因為頂著“淺野灰原哀”名字的宮野誌保現在還處於失憶狀態,柯南無緣了解組織的信息,也無從得知廣田正巳和宮野明美的關係,更不會跑去廣田家找存有aptx-4869資料的磁盤。
信繁特意關注了幾天靜岡縣的新聞,確定沒有諸如“震驚!南洋大學知名神經學家被發現曝屍自家書房!”“他對曾經的恩師痛下殺手,原因竟然是這個”之類的文章。
白倉陽依然活躍在各大雜誌的封麵,模特生涯紅紅火火。而廣田正巳的名字偶爾也會伴隨著他的研究成果,出現在南洋大學的官網上。
信繁基本上可以確認,白倉陽沒有殺害廣田正巳。隻是這場悲劇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被阻止了,他卻並不清楚。
至於剛跟梅斯卡爾完成了任務的波本,則在工作之餘忽然向他那看上去無所事事的老板提出建議:
“這周末我們去富士急團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