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降穀零卻坐臥不寧,神情焦慮。
怎麼回事?已經快要到淩晨六點鐘了,梅斯卡爾怎麼還沒有出來?甚至從進去開始就一直沒什麼動靜。
他到底在乾什麼?
未知是最恐怖的。如果能聽到梅斯卡爾的聲音,或許降穀零還不會這麼緊張。而現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開始胡思亂想。
梅斯卡爾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梅斯卡爾是不是正在給那位先生發郵件?
話說之前有一次他吃完便當,順手就把標簽貼到了床頭,那上麵會不會留下他的指紋?
對了,他上次聯係風見裕也後,隻是將一次性電話卡掰斷後隨意地丟棄到了垃圾桶內。難道說垃圾沒清理乾淨?
降穀零胡思亂想了半天,倒是真的被他想起了一些細枝末節。
雖然這些東西彆說是梅斯卡爾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到底存不存在,隻是凡事都怕萬一。
自以為已經被組織懷疑的降穀零,現在就很害怕那個萬一。
等到時針緩慢地走過“七”的時候,降穀零終於坐不住了。
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決定勇敢地直麵梅斯卡爾的質問。
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他的腦子那麼好使,就不信敷衍不了區區一個梅斯卡爾!
“唰——”
降穀零很果斷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由於用力太大,門的連接處發出了不小的聲響。然而那個側臥在床上的男人卻一動不動,隻是眼皮輕顫了一下。
降穀零意外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外麵擔驚受怕了半天,結果梅斯卡爾真如他所說的隻是睡覺??
這個操作就很不對勁!
降穀零很想上前把某人叫醒,讓他好好看看這到底是誰的房間,哪有把主人趕出去自己睡得香甜的?!
然而當他走近的時候,降穀零卻忽然猶豫了。
今晚沒有月亮,太陽也出來得晚,窗外的天空是暗紅色的,霓虹燈和地平線下的太陽散射的光芒透過窗棱,灑在梅斯卡爾精致立體的臉龐上,將他的麵部輪廓像是暈染一般細細描繪。
梅斯卡爾長得不算很養眼,而且平時這張臉上大多數都掛著或冰冷的或嘲諷的表情,屬實沒有美感。
降穀零卻沒有料到閉上眼睛的梅斯卡爾原來也可以這樣無害。
他的神情很靜謐,但眉頭卻微微蹙起,仿佛在夢境中也無法得到安寧。
降穀零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伸手抹平對方皺起的眉。但理智促使他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清晨冷冽的寒風順著紗窗吹進原本就不怎麼溫暖的房間,令睡夢中的信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降穀零原本都要離開了,見狀隻好折回來,替梅斯卡爾輕輕掩好被角。
他頓了頓,又多此一舉地關窗,拉上窗簾。
“……”降穀零低喃,
“真是的,這到底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