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原本平靜如死水的眼睛漸漸漾起深沉的波瀾。
他的目光像是母親的手一般從旁邊那些封塵的門上一一撫過,眼神眷戀懷念,但是波本卻從中看到了隱藏更深的沉痛。
波本的心中泛起了一個猜測:梅斯卡爾知道這裡。
信繁在一扇最大的門前駐足,他們正處於試驗區的中央,這裡的光線是最昏暗的,與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有種恐怖片的感覺。
實驗室的門都是用特殊的材料製成的,此刻卻被封條封著,更像是某間廢棄的醫院。
波本注視著梅斯卡爾的背影,沒有再說話。
有一件事他沒有說,作為公安臥底,降穀零曾調查過這裡,卻發現當年參與實驗的人都死了。他曾以為真相隻有朗姆和那位先生知道。
而現在,或許梅斯卡爾也知道些什麼。
信繁轉身,他已經收起了所有不該有的思緒,恢複了正常:“我們走吧。”
波本看到了梅斯卡爾的眼睛。
那是一雙深灰色的眸子,因為環境的昏暗而更偏向黑色。
總說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可是波本卻無法從梅斯卡爾的眼裡看出任何東西。
然而鬼使神差的,看著梅斯卡爾的眼睛,波本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諸伏景光的麵容。而且他們兩個毫不相乾的人竟然慢慢交疊重合在了一起。
當年蘇格蘭暴露得很突兀,降穀零曾一度以為他出現了幻聽。因為他知道景光一向謹慎穩妥,甚至比他更適合臥底的工作。
更何況那些被稱為證據的東西根本不充分!
作為正兒八經的公安臥底,降穀零知道許多所謂的蘇格蘭向公安彙報的文件根本不符合格式。雖然他曾吐槽過公安過於體製化的要求,但無論是他還是景光都一直遵守著公安的規定。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波本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認為蘇格蘭的暴露是赤井秀一策劃的。
畢竟以赤井秀一的角度來看,蘇格蘭是敵人,如果能用誣陷的方式令那位先生不再信任蘇格蘭,這對於fbi而言便是極大的成功。
可是這個時候,波本忽然誕生了新的想法。
或許景光就是因為參與進了這裡的實驗,所以才被組織滅口的!
他記得四年前,景光曾被朗姆叫到了意大利。從那裡離開後,景光的狀態一直很不對勁。然後沒過多久,他就暴露了。
降穀零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信繁沒聽到波本的回複,又見波本竟然呆呆地注視著自己,仿佛正透過他看某個人。他心中略有些奇怪。
“波本?”信繁喚了一聲。
波本瞬間回神,他斂眸道:“抱歉,我剛才想事情太專注了。”
聞言,信繁開玩笑道:“盯著我發呆,你該不會是在想我吧?”
“當然了,我得思考你來意大利到底懷著怎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