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此時自己真想打死琴酒。然而千刀萬剮也無法抒發內心的鬱悶和憤恨。
聽到陌生人的聲音,灰原哀的臉上劃過一抹擔憂之色,她一邊朝衛生間走來,一邊關心地問:“剛才是誰在說話?”
信繁正欲解釋,然而下一秒灰原哀竟然絲毫猶豫都沒有地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分為乾濕兩部分,如果真的有人在沐浴的話,即便推開大門也不會尷尬。不過灰原哀此時看到的卻是三個男人擠在狹小的衛生間內,麵麵相覷。
“……”
灰原哀懵了,眼前的一幕顯然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圍。
琴酒眼底的興味更甚,隻是被頭發遮掩著,看不清楚。
他玩味道:“梅斯卡爾,這個小姑娘是誰?我倒是從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女兒。”
之前灰原哀尋找信繁的時候清清楚楚呼喚著“哥哥”這個稱呼,琴酒當然聽到了,他這麼說不過是打趣罷了。
“我想我的私生活應該與你無關吧?”信繁冷靜地走到灰原哀身邊,想要將她哄走。
隻是灰原哀已經被琴酒吸引了注意力,她怔然地看向琴酒的方向,瞳孔越來越緊縮。
“小哀?”信繁低聲喚道。
灰原哀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眼中全都是那個冷漠的男人的身影,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一股寒意順著血管蔓延至每個細胞。
那種像是緊盯著獵物的眼神,還有那種五臟六腑都被壓迫得快要擠碎的感覺,明明陌生,卻又透著股熟悉,仿佛過去數年她曾承受了無數次一般。
耳邊似乎響起誰的呼喚,可灰原哀已經聽不清了。她驚恐得連顫抖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女兒好像很害怕我。”琴酒慢慢咧開一個惡意的放肆的笑容,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硬生生拽著灰原哀,將她拖入深淵。
巨大的震撼和恐懼擊中了灰原哀僵硬的心臟,她兩眼一黑,竟然就這麼倒了下去。
信繁連忙伸手接住小哀,沒讓地板給她造成身體上的傷害。
行了,這下勿說千刀萬剮了,就算撥皮抽骨也沒用。
接收到梅斯卡爾眼中的冷意,自己便是一個移動製冷機的琴酒表示自己一點都不虛。他撐著重傷殘破的身體,挪到了灰原哀身邊,輕輕掃了一眼。
“沒死。”琴酒淡漠地說。
信繁抱著灰原哀,自然更能清楚地感知到懷中女孩兒的生機,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看來小哀的情況應該隻是由於受驚過度的自我保護性昏厥導致的,沒有大礙。
隻是接下來他恐怕還需要應付琴酒。
信繁瞥了一眼琴酒,譏誚道:“你的趣味還真是惡劣。”
說罷他沒再停留,徑直抱著灰原哀,將她放到了臥室的床上,細細掖好被角。
小哀的情況他終究不放心,還是得送去醫院看看。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想辦法把琴酒這個瘟神趕走。
回到衛生間時,琴酒已經重新坐回了馬桶上,伏特加靠著淋浴間的玻璃,幫他整理著傷口附近的衣服。
見他進來,琴酒挑眉:“沒想到你還在家裡養了個幼崽,是哪個情人給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