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的日期和時間。因為這間狹小的房間中,時光的流逝是沒有意義的。
地板陰冷潮濕,上麵臟兮兮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滑滑的,像鼻涕。
信繁用手支撐著身體,手腕處已經泛麻,漸漸的便失去了知覺。
在這樣的環境中,饒是神誌再堅定的人也會崩潰,更何況信繁從未否認過自己的懦弱。
就這樣徹底沉入黑暗吧……
“快說吧,你越早招供就越痛快,一直沉默下去最終受苦的隻有你自己。”冷漠的聲音在信繁的頭頂上方乍響。
他像是這才意識到房間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人。
信繁費力地抬起頭,撲麵而來的煙霧遮住了他那雙向來帶著笑意的眼眸。
“咳咳咳!”信繁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咽喉處頓時泛出幾絲腥甜。
他強撐著,讓自己不至於卑微地癱倒在地。即便是處於現在的境地,屬於諸伏景光的驕傲也不允許他屈服。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隻是一句話,卻仿佛用儘了信繁的力氣,“你們若是不信,我便是自裁也沒用。”
“自裁?”頭頂上方的聲音帶著濃鬱的不屑和諷刺,“你以為你還有自裁的資格嗎?”
伴隨著清晰的鞋跟摩擦地麵的聲音,一雙擦了鞋油,光亮潔淨的皮鞋出現在信繁的視野中。
不知何故,信繁下意識地朝後躲了躲,然而下一瞬他的肩膀就被人牢牢箍住了。
信繁常年鍛煉,他的身材沒有很健美,但每一縷肌肉中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可是這些力量在麵前那人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他想掙脫,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這麼做。
周圍的環境太昏暗了,以至於信繁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長相,隻能看出那是個男人,很高很壯,粗壯有力的臂膀上還紋著密密麻麻的紋身。
那人強迫信繁看著自己,然後一字一頓地威脅道:“你應該不希望身邊的人因為你而遭受災難吧?”
信繁的瞳孔猛地皺縮:“你們要乾什麼?!”
“不乾什麼,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律楓音樂教室樓上似乎就是毛利小五郎的事務所,而你的身邊也總是跟著一個叫做江戶川柯南的孩子。”那人頓了頓,“小孩子嘛,心智不堅,你說我要是把他帶過來,是不是比審訊你更好?”
“一個孩子而已,他能知道什麼?”
信繁清楚越是這樣的時刻,他就越需要冷靜。柯南身上的秘密太多,能晚一點暴露就晚一點,絕不能因為他就讓工藤新一過早地出現在這些人眼中!
“可是那件事他也參與了,對吧?”另一個聲音在昏暗的角落中響起。
信繁必須眯起眼睛才能模模糊糊看到那邊的人影。
又是一個男人,瘦瘦高高,他的手裡拿著一柄長鞭,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輕掃著。
信繁抿了抿唇角:“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之前的肌肉男聽了他的“狡辯”倒也不生氣,他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是我說的還不清楚。”
“把人帶上來。”他對瘦高的男人道。
瘦高的男人於是提溜著一個東西,放在了信繁前方不遠處的位置。
抱歉使用了東西這個詞語,因為那個人的雙腿被鋸,隻能勉強靠斷口站立,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個人。
從他和周圍人差不多的頭顱來看,他應該是一個成年人,可如今竟然被折磨到了這樣的地步。
細密的睫毛覆下,遮掩住了信繁眸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