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找你,但你把資料室的門鎖了,而且用的還是老一輩才會使用的鐵鎖。”說到這裡,信繁頓覺無奈,“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抱歉礙著你的眼了。”青木勳在身上翻來覆去地尋找一枚小小的鑰匙。
趁著這個功夫,信繁透過他看到了實驗室裡麵的情況。
最中央的實驗台上躺著一個人,他戴著氧氣麵罩,看不清麵容。實驗室裡還有幾個醫生模樣的人,有的正在監控數值,有的則正對那人的身體做著什麼處理。
青木勳將鑰匙遞給他:“好了,你自己過去吧,我還要做試驗。”
“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又升職了?”信繁勾起嘴角,隨意地問,“你現在負責什麼項目?”
青木勳知道梅斯卡爾加入組織的時間要比他早得多。從某種角度來說,梅斯卡爾與其他人有所不同,但總體而言那位先生還是信任著他的。
因此青木勳選擇如實說:“朗姆讓我研究一種疫苗,最近剛到臨床試驗階段。”
組織的臨床試驗與正常的研究所不同,他們可沒有要保證試驗者安全的意識,也不存在自願參與研究的誌願者。
組織的邪惡是許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的信繁嗤笑道:“我還以為相比於研發疫苗,朗姆應該對病毒更感興趣。”
“組織研發的病毒還少嗎?”青木勳反問,“何況我的實驗也不算是研發……”
“啊——”
實驗室中突然傳出來一個尚有些稚嫩的聲音,他淒厲地慘叫著,然而很快就又被人強行止住了。
信繁的表情立刻變得僵硬。
那個躺在無影燈下的“試驗品”難道還是個孩子嗎??
青木勳急匆匆地對他說:“實驗好像出現了一點意外,我得回去看看,你查完資料把門鎖好,鑰匙放我辦公桌上就行!”
說完這些話,他立刻轉身回到了實驗室中。
實驗室的大門就在信繁的眼前合上了,一門之隔的另一邊,有一個孩子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可是,他卻不能做任何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然後保持沉默。
如果可以選擇,信繁情願換個時間再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因為這些罪惡的存在,他的鬥誌才沒有逐漸消磨殆儘,他的信念才能一天比一天堅定。
信繁轉身朝著資料室走去,在他身後,實驗室的動靜越來越小,後來乾脆什麼都聽不到了。
信繁記得,諸伏景光剛剛臥底進入組織的時候,最見不得這些汙垢的事情。隻要碰上,他都會用一百二十分的認真去對待,想方設法救下那些無辜的人。可是後來,當他差一點因此葬送自己的臥底生涯,並險些連累降穀零一起暴露時,諸伏景光忽然頓悟了。
他不可能救下所有人,隻有繼續活著,繼續潛伏,他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些事。
諸伏景光不適合做臥底,因為他的心腸太柔軟。
可是淺野信繁就是為了臥底這個職業而生的,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