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淺野信繁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信繁沒有說話,他的眉心微微蹙著,表情嚴肅。
見狀,灰原哀的心臟微沉。
看來隱瞞並不是公安一貫的工作作風。
對於臥底而言,變故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但同時變故也意味著更大的風險。
“你真的受公安信任嗎?”灰原哀嚴肅認真地問道。
這一次信繁倒沒再繼續沉默,反而笑了起來,眉眼間盈滿了欣慰和輕鬆:“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小哀。你要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任何事都不是為了博得某些人的信任和認可,而是出於自身的意誌。而且公安各部門的職責不同,考慮問題的方法和角度也不一樣。就連警備局的長官也無需知道全貌,更何況我呢?”
灰原哀知道信繁說得有道理,但這些話並不能讓她放心。相反,她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慌張的感覺,她在害怕,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
……
翌日,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清晨,信繁開車將灰原哀送到了帝丹小學,隨後才趕往律楓音樂教室。
昨夜他本可以給風見裕也打電話,那個人雖然對公安對國家非常忠心,但偶爾憨得讓人生氣也是事實。信繁這隻演技高超謊話連篇的老狐狸,有把握能從風見裕也那裡套話還不讓對方起疑心。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撥出那個號碼。
淺野信繁或許,但諸伏景光一定不會那麼做。
“早啊,淺野先生。”安室透正站在椅子上擦玻璃,見到他,金發男人揚起了標誌性的笑容,“我帶了早餐過來,就放在桌子上。”
“早。”
信繁的腳已經邁過律楓音樂教室的大門了,然而卻又頓住。
他突然想起安室透那天在居酒屋說過的話,知道無論多晚都有人等你回家,這的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他現在擁有了會等他回家吃飯的小哀,與兄長雖無法相認,但至少知道對方是平安的。
可降穀零有什麼呢?
他什麼都沒有了。
信繁歎了口氣,朗聲對那個人說:“安室君,你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我家吃飯,我和小哀都很擅長烹飪。”
他說的誠心誠意,然而卻隻換來了某人見鬼一般的表情:“這是什麼,員工福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