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降穀零回神,蹲下來撿本子和筆。
剛剛那封郵件毫無疑問是群發的,可梅斯卡爾怎麼會是臥底呢?他昨天的猜測竟然成真了?
降穀零感覺他現在的思維有點混亂,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就在這時,信繁忽然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隨即打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
郵件是朗姆發來的,很簡短:[ru:立刻來基地。]
朗姆很少會使用“立刻”這種帶有命令含義的詞彙,這和他一貫溫和慈祥的形象不符。
於是信繁迅速拿上自己的東西,對榎本梓和安室透說:“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中午的聚餐你們就不用等我了。”
“不行!彆去!!”安室透脫口而出。
信繁看向他,麵露疑惑之色:“怎麼了,安室君?”
安室透的神情瞬間僵硬了,雖然他的眼神仍舊注視著淺野信繁,但微微閃爍的光芒證明他好像又在逃避著什麼。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將不該說的話悉數吞了下去,隻說:“沒什麼。”
信繁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他看了眼榎本梓,榎本梓攤開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於是信繁就這麼越過安室透朝外麵走去。
在他身後,安室透將手掌緊緊攥成拳,卻又慢慢地放鬆。
不行,不管梅斯卡爾是不是臥底,他都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朗姆的命令不是直接處決,這就說明梅斯卡爾暫時不會出事,而如果這隻是一場誤會的話,他的所作所為極有可能會導致自己暴露。
隻有讓之前那麼多人的犧牲前功儘棄是絕對不可以的,降穀零代表的從來不隻是他自己,還有背後許許多多為了將組織一網打儘的戰友和同事,還有……諸伏景光熾熱的鮮血!
隻有這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降穀零的神情在想到已經為此犧牲的摯友時,驟然堅定起來。他目視著淺野信繁離去的背影,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如果你是臥底,我會想方設法把你救出來,因為這個世上不該再出現正義的鮮血了。但他會很小心,很謹慎,因為公安承受不起又一次損失,他還要背負著摯友的意誌繼續前行。
換句話說,從四年前開始,降穀零的性命便不再隻屬於他一個人。
……
“弘樹,讓阿笠博士今天接小哀放學,不能回淺野宅。”信繁熟練地更換易容、換衣服、換車、處理遺留的痕跡,與此同時對弘樹叮囑,“另外中止和公安的全部聯係,西拉那邊拜托你提醒一下,不用說的太清楚,他知道該怎麼做。”
“真的不會有事嗎?”弘樹擔憂地問,“你上次這麼做還是在收到了我的邀請之後。”
“不會有事的。”信繁安慰道,“你不是隨時都在監控組織內網嗎,我的身份沒有暴露,賬號也可以正常使用,身邊也沒有監視的人或者設備。畢竟我昨天暗殺武田洛的任務失敗了,朗姆想聽我彙報情況也很正常。彆擔心。”
“可是你……”
雖然有諾亞方舟在,信繁還是手動檢查了一遍,確保手機中並沒有留存不能給組織看到的東西:“無論什麼時候,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弘樹想了想,又問:“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信繁停下手中的動作,沉默了一瞬。
片刻後他低頭,認真地注視著手機的前置攝像頭,他知道弘樹能看到:“儘你所能不讓我的事情影響到身邊的人,尤其是哥哥和零。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說罷他發動車子,向著東京的基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