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抱著一摞文件在走廊中穿行。
今天基地幾乎沒什麼人,僅有的成員也基本都在忙梅斯卡爾的事情。朗姆不在日本,但哪怕他身在近萬公裡之外的意大利,也照樣能掌控日本國內的局勢。
剛踏進審訊室,波本便被迎麵撲來的血腥味弄得腦袋發昏。
他向那個被捆綁在審訊室中央的男人看去,梅斯卡爾原本是很注重形象的人,平時出任務都要衣著整齊,耍酷扮帥。然而此刻,他的頭發濕漉漉的,呈現條狀,緊貼著臉頰。上衣襯衫基本已經被鮮血浸透了,滴答滴答往下滴著,在地板上濺出小小的血花。
波本忍不住蹙起眉頭,他將文件丟在了司陶特的麵前,冷聲問道:“梅斯卡爾還沒有承認?”
“是啊,沒想到他還是塊硬骨頭。”司陶特狀似隨意地翻了翻,“這是什麼?”
“他和fbi聯絡的證據。”
聽到這句話,信繁忍著肩膀上的痛苦,抬頭看去。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梅斯卡爾和fbi聯絡的證據?他是指在美國那次梅斯卡爾和赤井秀一互贈的子彈嗎?
“通訊記錄、聯絡郵件、fbi培訓檔案……”司陶特的眼中染上了幾分疑慮,“還真是齊全。”
齊全得讓他不禁開始懷疑梅斯卡爾的身份,難道他真的是fbi的臥底?
說起來,兩年前代號為黑麥威士忌的fbi臥底身份暴露,逃離組織。而幾乎差不多的時間,梅斯卡爾第一次出現在北歐。
算算時間,梅斯卡爾不就是fbi派來接替黑麥的臥底嗎?!
司陶特自以為已經看破了真相,而當事人淺野信繁卻一頭霧水。
證明他是fbi臥底的資料好齊全,竟然比他是公安的資料還要齊全,而且這一幕總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四年前他接受假死計劃後,蘇格蘭是公安的證據基本也就這些。
隻是這一次沒有人提前跟他分享計劃,也沒有人用假的道具掩護他的槍傷。肩膀處的傷口是真的疼!
波本比司陶特想得要更深。組織手中的證據越充分,在他心中梅斯卡爾是臥底的可能性就越低。
有人在陷害梅斯卡爾。
那麼降穀零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完成朗姆交給他的任務,將臥底的罪名坐實,然後處決梅斯卡爾。這麼一來,組織又會損失一名大將,又有許多無辜的生命得以存活。
可是……
他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朗姆和那位先生能看不出來嗎?
波本瞥了一眼狼狽的梅斯卡爾,對司陶特說:“繼續,朗姆說了,隻要不弄死他,隨便我們處置。”
“明白。”司陶特輕輕頷首,目視著波本離開。
……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聽筒中的女聲冰冷,淡然,卻讓風見裕也抓心撓肺。
啊啊啊,降穀先生,求您快接電話吧!大事不好啦!您再不接電話淺野先生就要沒了!!
……
視頻會議室中,波本站得筆直,他的視線落在屏幕中朗姆的身影上,語氣恭敬:“梅斯卡爾不承認自己是臥底。”
“是不承認自己是fbi的臥底,還是不承認自己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