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蘭花終於是要枯死了。
扶麗躺在舒適的電競椅上眯著眼睛暗想,下午的陽光還是這麼刺眼。
收拾好心情,扶麗又坐直身子去看桌上已經裝裱起來的畫。
身姿挺拔的男人撐著黑傘,目光涼薄又冷傲,握著傘的手顯然沒有畫好,看起來像是在顫抖一般。
扶麗暗歎一聲,手指摩挲著畫上樹脂,感覺確實沒有玻璃那樣冷硬。
她愛著這個畫中的男人,她覺得用所有的溢美之詞來形容他都不為過。
將新畫掛到書櫃上,扶麗有些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
她要開始今天的寫作之路了。
扶麗是個寫傳統文學的小說家,擅長寫困苦山村走向新時代的故事,被她的讀者親切地稱為“慘案聚集地”。
她擅長用平實的文字組成戳心的語句,難以想象,三十六度的手怎麼能敲出這麼冰冷的文字。
寫了三本山村故事後,扶麗有些厭煩了,她感覺自己像是祖父母和父母那輩,愛用自己的不幸強行掩蓋子女的不幸。
深夜寂寥,輾轉反側之時,扶麗也會想,如果自己不這樣活會怎樣,恣意一點,勇敢一點。
某個夜晚,她從床上爬起來,坐在電腦前,文思泉湧,下筆如有神助。
她創作了一個以自己為原型的人物,把自己的遭遇藝術化,但還是會下意識心疼自己,把性彆設置成了男。
即使是自己的故事,她也不敢成為主角,放肆大膽的想法,離經叛道的行為,他最終成為了一個反派。
被造物主最偏愛的反派。
哪怕必死的結局,扶麗都拋棄邏輯硬生生地讓他活了下來。
他是她親兒子啊,她怎麼可能舍得,哪怕她自己無數次想結束生命,她的愛子也得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