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上自己?
趙瓔珞思量良久,自己有何值得被賴上的地方,一無家世二無浮財三……靈光一閃,“你是說他萬一後悔,還會娶我?”
祝明月沒有修正說辭,不是娶而是逼嫁。“浪子回頭金不換!”婚書猶在,再結良緣,在酸腐文人眼裡未必不是一樁佳話。
趙瓔珞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無依無靠最好拿捏,萬一高枝踏空,趙瓔珞這顆回頭草再嘗嘗味道未嘗不可。
“滾,做他的春秋大夢。”趙瓔珞發火,“那日眾目睽睽,他娘親口說的兩家退婚。”
祝明月“口說無憑,如果褚家當家人出來說一句婦道人家無知發癔症,你能怎麼辦?”從古至今,於國於家女人都是最好的背鍋俠。
戚蘭娘“那麼多街坊鄰裡路人都知道呀!”連杜喬這樣住在大慈恩寺的學子都知道。
“人分親疏遠近,褚家是半個地頭蛇,那些街坊會為了無親無故的瓔珞和處了小十年的鄰居撕破臉,你沒看杜喬幫瓔珞都隻敢偷偷幫麼?”林婉婉分說其中利益關係。隻要褚母能低下頭,趙瓔珞不應也得應。
祝明月總結,“你現在手上的哪是婚書,分明是賣身契”一旦褚家想起來,時不時撥弄兩下,彆想過安生日子。
趙瓔珞想到被自己妥善保存的婚書和信物,怒上心頭,就算毀了又如何,褚家手上還有一份。
段曉棠安慰道“剛剛他們說的都是最壞的情況,未必會發生。”
“文人最重氣節,褚生若是清清白白一個人,和對方你情我願的,這口軟飯吃也就吃了,誰都沒話說。”林婉婉吐槽,“可你看他家是怎麼對瓔珞的。就算沒有這些事,瓔珞順利嫁進去,有這麼個婆婆也夠喝一壺的。”
祝明月自小就明白一個道理,至親至疏夫妻,你不能當他的絆腳石,也不能做踏腳石。“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曾經和杜喬在一條小巷裡遇見過,對嗎?”
趙瓔珞麵色漲紅,這件事已經過去,從未對人說過,祝明月能知曉便是杜喬透露的,心底無端一股火起。原以為他是一個好人,沒想到也是一個小人。
祝明月注意到她不同尋常的神色,直言道“那陣子長安城有惡少因為調戲婦女被人捆送到京兆府,判了秋決家人流放遼東。警示在前,城中浪蕩子們安生了好一段日子。”
趙瓔珞不是祝明月,不會特意去記住惡人的長相,打過一頓出氣便可以,現在怎麼也想不起那人的樣子。“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會武藝能自保,如果杜喬一個文弱書生救不了人,等待自己的會是何種下場?
難怪第一次見麵祝明月說自己是褚家的仇人。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不是,但你找不到證據,也不會有證據。”祝明月撕開最後一絲溫情。
趙瓔珞畢竟隻有十六歲,無助地捂著臉,“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戚蘭娘摟住她,輕輕拍著肩膀,“沒事的,我們都在。他們會遭報應的。”
祝明月沒有上前安慰,冷靜道“首先第一步,你要和褚家正式退婚,拿到退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