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長月暗暗舒了一口氣,她知道,她在詭醫這裡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很快長月將藥液提煉完畢,詭醫也將其他準備工作做好,對吳泰豐的治療也就正式開始了。
詭醫帶著長月她們來到木屋之外,隻見院子裡不知何時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而空地的中央則擺放著一個半人多高的巨大水缸。
詭醫對扈十娘說道:“把那副骨頭放進去。”
“是!”
扈十娘聞言點點頭,抱著吳泰豐的屍骨走到水缸前,小心翼翼地將其放了進去。
等她放好,詭醫抬手一甩,那株盛開的紅顏枯骨便落進了水缸裡,它的根部正好紮在白骨胸腔的位置,那裡曾經有著吳泰豐的心臟。
接著長月和扈十娘聽到詭醫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天空便昏暗了下來,兩人抬頭看去,隻見天空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巨獸,巨獸龐大的身軀遮蔽了光線。
那隻巨獸正是長月剛來這裡時,從天空一掠而過的那隻長著蠍尾的飛天獅子。
獅子的口中還叼著一隻異獸,那異獸不知被詭醫做了什麼,此時除了憤怒的嘶吼,身體竟一動不能動。
長月和扈十娘看到那隻異獸後,心中不由駭然。
漩渦海蛇,靈台境異獸!
詭醫隨手輕輕一揮,一道勁氣憑空出現,那海蛇七寸處便多了一條細細的傷口,汩汩鮮血從中流出,徑直落入了水缸之中,濃鬱的血腥之氣頓時蔓延開來。
血液很快盛滿了水缸,水缸中隻有吳泰豐的頭骨和紅顏枯骨的花朵還露在外麵。
飛獅這時張嘴咬向海蛇七寸,不多時一顆湛藍的內丹便被它剖了出來。
異獸的內丹在先天境時,隨著境界不同有白、紫和金三種顏色,但到了靈台境之後,內丹高懸於靈台之上,就會漸漸被染成和它主人真氣屬性相對應的顏色。
藍色內丹代表漩渦海蛇乃是水行異獸,靈台境水行異獸的內丹大多是藍色或者黑色。
詭醫伸手一張,飛獅口中的內丹就落到了他手中,紅色的火焰自他手心升騰,將內丹包裹了進去。
是鳳凰火!
詭醫一邊對內丹進行煉製,剔除其中屬於漩渦海蛇的印記,一邊不斷地在內丹上刻畫著什麼,不多時湛藍的內丹之上就多出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紋路。
做完這一切,詭醫再次一拋,那內丹咕咚一下落入水缸中,浸沒在鮮紅的血液中消失不見。
在長月她們看不到的地方,內丹一直沉進吳泰豐屍骨的胸口處,這時紅顏枯骨花的根部開始動了,它一點一點紮根到吳泰豐的身體裡,最終完全將那顆內丹包裹住,同時開始瘋狂地吸收缸中的血液。
隨著血液不斷減少,紅顏枯骨花開始舒展、衍生、生長,根、莖、葉漸漸將吳泰豐的屍骨包裹起來。
唯一沒有動靜的隻有那朵鮮紅到開始泛著血光的花,它輕輕地搖曳著,濃鬱地怨氣環繞在它周圍。
終於,血液完全被吸收,吳泰豐雪白的屍骨已經完全被紅顏枯骨所包裹,成了一個“植物人”,但他的兩個眼眶卻依舊空空如也。
那漆黑的眼眶仿佛能將人的心神都吸進去。
看著水缸中的非人之物,長月心中驚駭,這……這不純純一邪物麼?
她悄悄看了一眼詭醫,難怪人家要叫他詭醫,這手段當真是詭異。
“小丫頭!”詭醫瞥了長月一眼,“彆發呆了,把複生花的藥液倒進去!”
“哦哦!”長月趕緊回神,連忙將之前提煉的複生花藥液倒進水缸。
靠近水缸的瞬間,長月更加確信詭醫複活的是一尊邪物了!不過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隨他去吧。
將複生花藥液倒入水缸後,她又聽身後的詭醫說道:“再倒醒神草藥液。”
“是!”長月點頭。
“接著是摩雲草藥液!”
“凝靈根藥液!”
“若月靈芝藥液!”
隨著詭醫的吩咐,長月將一罐罐珍貴的藥液不要錢似的倒入了水缸之中,藥液一進入水缸,立刻就會被紅顏枯骨給吸收的一乾二淨。
隨著吸收的藥液越來越多,長月明顯能感到花中有了絲絲意念的波動。
邪物在蘇醒。
將最後一罐藥液倒進去後,長月聽詭醫說道:“好了,暫時就這樣吧。”
長月剛打算從水缸旁邊離開,就聽那纏繞在吳泰豐屍骨上的紅顏枯骨花中傳來聲聲呢喃。
“十娘~~十娘~~”
“十娘~~”
……
這聲聲的呼喚,深情又詭魅,不由讓長月覺得毛骨悚然。
詭醫見此輕笑道:“嗬嗬~~怕?”
“哈哈~~”長月尬笑。
沒有理會尷尬的長月,詭醫看向扈十娘說道:“既是那老龍的囑托,我就提醒你一句,你那丈夫的屍骨隻是執念孕育的溫床,從今天開始,紅顏枯骨花才是他的本體,你可得看好嘍,那花若長得不好,執念便會漸漸消散。”
“是,前輩。”扈十娘恭敬地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長月已經得知了扈十娘和吳泰豐的事,不過她始終不明白,複活的隻是一縷執念,又不是真正的吳泰豐,要之何用?
果真,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今天開始,你就負責定期給那花澆灌藥液,直到那花中執念徹底和花融為一體。”詭醫又說道。
“是!”扈十娘答應道。
完了詭醫又看向長月,“你就負責給她煉藥。”
“是。”長月不敢拒絕,隻得答應。
“哼!”
詭醫冷哼一聲消失不見,隻留下腓腓在原地。
接下來的時間裡,長月和扈十娘就過上了一個提煉藥液,一個澆灌藥液的枯燥生活,藥材每次都是腓腓送過來。
閒暇之餘她們就借助這裡濃鬱的天地元炁和珍貴的仙靈之氣修煉。
日子雖枯燥,卻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