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曹一方秒秒鐘精分,他垂頭巴腦的點頭,聲音變得沉穩厚重,委屈的說:“我可以是假的,我可以不存在……可我女兒是真的吧?她……她還在等我回家做飯……醫生……您行行好……”
最後他挺直了腰,梗著脖子,用北方的口音粗著嗓子喊:“我不存在好啊!假的好!好!哈哈哈哈!”
他左右看了看,笑得豪邁:“那我大冬天睡車裡是假的唄!我他媽累到尿血是假的?那一個月泡麵是假的?胃疼是假的?我受的苦遭的罪都是假的?假的——!”
曹一方扼住自己脖子,一點都沒收勁兒,沒片刻就漲紅了臉,他嘶啞著說:“都是假的……那你應該不疼吧?疼不疼!是不是假的!啊——!”
聲音大廳裡鴉雀無聲,柳盟等人都跟等待食物的鴨子一樣,高高的昂著脖子,目不轉睛看著屏幕中的畫麵。
譚燕不自覺的張大了嘴,手心都是汗。
演播廳的觀眾席落針可聞,有的觀眾甚至都不敢在看電影裡的陸宏。
曹一方聲嘶力竭的聲音猶在耳畔,仿佛真的發出了瀕死的哮喘。
導演項華清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感覺有點喘不上氣。
坐在他身前不遠的米言兮,聽著曹一方的聲音,不禁呼吸急促,感覺渾身發熱,頭皮發麻,腦子一片空白。
等到了這段視頻結束,畫麵消失,曹一方的喘息聲還在場間回蕩。
隨後哮喘聲漸漸變輕,消失。
片刻後,觀眾反應過來。
再也沒有尖叫和呐喊,他們都覺得有點脫力,於是隻能鼓掌。
並不太激烈,但密集且持久,掌聲一直在響。
然後有不少觀眾喘了一大口氣,說道:“太嚇人了……”
或許是說的人多,主持人也聽到了,董晚晴便借用他們的話,歎道:“太嚇人了。”
……
李仕也在鼓掌,麵露驚恐之色:“我剛剛差點以為你要把自己掐死。”
曹一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用力的呼吸了幾下就調整好了狀態:“還好還好,一般操作。”
杜子騰剛給他匆忙拿來礦泉水,正要遞給他,看他這狀態:“沒事了是吧?”
曹一方瞪了一眼,“拿來吧你!”
董晚晴還體貼的問了一聲:“配完了這一段還好嗎?”
曹一方捏著嗓子說:“有點缺氧……”
董晚晴笑了笑,插了會兒腰,“嗯,他沒事。”
聽到曹一方又在搞怪,觀眾們也終於放心下來,剛剛聽他配音的那動靜,還真以為曹一方入戲太深再把自己給傷著了。
國師項華清卻陷入沉思。
很快,曹一方這組就被請了出來,他跟杜若姮完成了一段戰場中生離死彆的情侶對話,這一段相對簡單,兩人表現自然很完美,基本還原了影視劇的配音狀態。
項華清一直在想剛才那段,這時終於可以跟曹一方說話,他拿起話筒提問:“曹一方,你剛剛配瘋人院的那段獨白讓我很震驚也很好奇……十二個人格,你是怎麼做到在短時間裡切換自如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舞台上的曹一方這會兒有點脫力,於是燈光顯得尤為晃眼。
但難得能跟項華清搭上話,他不敢隨便開玩笑,隻能提起十二分精神,正色道:“我練了很久。”
項華清笑了笑,以他的水平自然知道有些表演不是靠苦練就能完成的,直接抓住重點,問道:“我看那個熱成像,你剛剛動作幅度變化很大,能不能演示一下,剛剛不同的人格說話時,你做了哪些不同的身體語言。”
嗯……項華清還是挺懂表演的。
國師這話一說,曹一方心裡頭就有數了,當即也沒藏著掖著,簡單的把他剛剛的肢體動作又演了一遍。
項華清笑著說道:“考考主持人,他那些動作像什麼?”
董晚晴有點慌,這考題怎麼就衝自己來了?
但他畢竟也是專業人士,靈光一閃就有了答案:“有點像……不同的動物。”
“對咯!”
項華清伸出食指隔空點了點他:“這一段表演不可能用沉浸式的演法,變化太快,而且得對上台詞和氣口,他還要兼顧模仿……曹一方特彆聰明,他給自己安了一個快捷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