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重要。
但真正拍攝過程裡她沒覺得有絲毫動力,隻是本著敬業精神完成拍攝,直到拍攝結束後,她整個人才顯得活泛起來,禮貌熱情的跟工作人員道謝道彆,然後催著穆阿姨趕緊回國。
謝妍婷隨行的個人團隊人數不少,他們分兩輛車開往機場。
佛叔坐在副駕駛座,嘴裡嚼著嘎嘣脆的檳榔,戴著老式的雷朋大蛤蟆鏡,正在跟司機一陣神侃:“我以前來過幾次泰國,我們那會兒跟這邊的警方合作緝毒,說來也巧,我這人腸胃有點問題,平時便秘,但每次去金三角我都拉稀,戰友都知道我是緊張的,他們開玩笑說金三角成了我禦用茅坑……”
司機是當地人,但中文說得賊溜,他用略顯誇張的語氣捧著:“老佛以前是緝毒警啊?搞過什麼大案子?”
佛叔打開車窗,一臉閒適的自得:“那多了去了,但我不能說啊,老命要緊,我可還沒成家立業呢……”
說到這,滿臉褶子的大齡未婚中年男轉過身,油膩的低下頭,讓墨鏡滑到鼻尖,向後座的穆阿姨拋了個媚眼。
穆阿姨一直都保養不錯,光看皮膚和身段,比之滄桑佛叔小了何止十歲,也難怪她一直嫌棄佛叔顏值低的可怕,人又過分油膩,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一股子老兵油子的味道。
這會兒懶得理他,穆阿姨正豎起耳朵偷聽大小姐打的長途電話。
“燕子,你之前不是也失眠嗎?”謝妍婷縮在最後座,正跟她閨蜜譚燕電聯,“你那會兒為什麼失眠?後來怎麼解決的?需要吃藥嗎?吃藥有副作用吧?我記得你吃藥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爆了滿臉痘痘,內分泌失調,如果……”
“打住!”譚燕大聲打斷:“不要再提那段噩夢一樣的日子了!我爆痘那是青春期!跟吃藥沒有半毛錢關係!哪個女生青春期還不爆幾顆痘痘啦!”
謝妍婷忍俊不禁,儘可能的讓自己彆笑出聲,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我啊。”
那邊沒動靜了。
她還慢條斯理的接著說:“哦,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記得十五歲那年有一次參加市裡的小提琴比賽,我發現自己鼻尖上長了一顆老大的痘痘,急的飯都吃不下,結果第二天就沒了……不過好像就這一次。”
“擦!”
譚燕這個不能忍了。
隨之而來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吐槽:
“你懟我!”
“你居然懟我!”
“謝妍婷你變了!”
“你被曹一方那渾蛋帶跑偏了!你以前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你很疼我的!”
謝妍婷嘴角勾著笑意,耐心的聽她傲嬌的抱怨,看著窗外飛速變幻的街道風景,忽然感覺曼穀這個第一印象頗為臟亂差的城市,果真也彆有一番風味。
她自己完全沒有發現這種心態的變化。
拍攝廣告片的工作可以說了無生趣,比演戲還無聊,木頭人一樣的任人操控,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結束了這段工作,亦或者是曹一方終於聯係了她,謝妍婷整個人頓時充滿生機。
總不能是因為……曹一方失眠的緣故吧。
如果扒開她的心理仔細琢磨,貌似還真是這個緣故。
彆誤會,曹一方狀態不佳,謝妍婷聽到後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擔憂,但是這種擔憂又被生機勃勃的動力給掩蓋了下去。
這種動力來自於……被需要。
“好啦。”
謝妍婷不斷的張望著前方,判斷離機場還有多元,歸心似箭,“說正經的,曹……”她看了看坐在中間的穆阿姨,小聲道:“我有個朋友最近狀態不好,失眠很嚴重。”
儘管佛叔和穆阿姨都知道他們倆的戀愛關係,但是謝妍婷平素還是表現得比較低調,或許是因為穆阿姨從頭到尾就沒有喜歡過曹一方哪怕一星半點。
也不是反感,就是不喜歡,覺得他們不合適。
電話裡譚燕的嗓門炸響,莫名的醋意盎然:“什麼你有個朋友啊!曹一方失眠了對伐啦?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值得你謝大小姐關心嗎?彆跟我這裝大尾巴狼!明人不說暗話!”
謝妍婷掌籠著手機,趕緊壓低聲音:“輕點!我這還有人呢!”
譚燕那邊兀自又一陣絮叨,無非是抱怨謝妍婷隻掛念一個人,失去自我,沒有靈魂,不要朋友,然後又說曹一方這種性格得心理疾病是自戀人格發展的必然,沒得救也不該管。
“說真的,理他乾嘛,我要是你我早分手了,好好晾他一陣吧!”譚燕不忿道:“有事就找你要抱抱,沒事就天天自個嗨,你現在是無性戀愛,以後就是喪夫式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