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人,看著都是顏值上佳的年輕人,他們剛來就看到這麼震撼的一場戲,不禁覺得觀摩彆人拍戲還是頗有收益,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男生不禁讚歎道:“京城戲劇學院的校花真是名不虛傳。”
一個很有書生氣質的男生文縐縐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一個看著年紀很小的大眼睛姑娘,把眼睛瞪得更大了:“我跟組那麼多年,都沒見過幾個演員把哭戲哭得這麼逼真的……和我的哭戲有得一拚了。”
兩個男生一齊轉頭看她。
他們旁邊有個長了一張硬漢臉,滿臉褶子的大叔,他是這幾個人裡,唯一一個畫風不同的,他這會兒捂著心口,用帶著不知名口音的普通話難受道:“這個小菇涼哭的我心都碎了。”
兩個男生加上那個女生一齊轉頭看他。
一旁的穆阿姨,剛剛收起了提前準備好的眼藥水。
她看著謝妍婷流淚的樣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己也覺得有些鼻酸,剛捂著嘴想哭,隻見旁邊遞過來了一張紙巾。
她轉頭看去,卻是佛叔那張無欲無求的老臉。
佛叔也不看她,隻是遞給她紙巾:“拿著,擤擤鼻涕。”
穆阿姨一把奪過紙巾,卻沒個好臉色:“滾滾滾!”
戲裡,曹一方的眼睛也已經濕潤了,但他控製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他看著謝妍婷:“姥姥已經……”
劇本裡的台詞是,姥姥已經死了。
他考慮到謝妍婷此刻的情緒,卻是頓了一下,換了個字眼:“姥姥已經走了。”
歪打正著,這個停頓,讓李逍遙顯得更在乎靈兒的情緒了。
曹一方把自己情感渲染得很到位,但是他得努力控製住,不讓自己流淚,因為這裡他就不該流淚。
按照劇情,李逍遙這時候已經失去記憶了,所以他看著靈兒哭,雖然也難受,但沒有難受到那個份上。
比起謝妍婷的情緒釋放,他的表演無疑更困難。
好的表演,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兩個字,應該就叫做分寸。
“她不會再醒過來的,你明白嗎?”
說著這樣的台詞,曹一方都感覺自己殘忍。
謝妍婷無聲的搖頭,無神的看著躺在那兒的姥姥。
她沒說台詞。
“姥姥臨走前怎麼跟你說的。”曹一方隻好繼續說:“你忘了嗎?”
謝妍婷似乎這才想起,自己還在演戲,她無力道:“我不管……我要姥姥回來。”
自己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撲簌撲簌往下掉,滿臉都是悲傷和絕望,她哭的抽噎起來。
她用儘最後的力氣,喊了聲:“姥姥……”
表演也就算了,最後她這一聲喊,擊中了所有人的心臟。
杜鵑啼血,不過如此哀鳴。
謝妍婷忽然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她抽噎得很厲害,像是喘不上氣了一樣。
那幾個剛來劇組,隻會喊666的鹹魚一臉震驚之色:“太逼真了!”
硬漢大叔問佛叔要了紙巾,正在擦眼淚。
所有人都沉浸在氣氛裡,隻有曹一方做了一件不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事,他單方麵中斷了表演,趕緊上前抱住了謝妍婷,捏著她下巴往上抬,同時低聲喝道:“謝妍婷!深呼吸!姥姥沒事!她馬上就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精神著呢!”
導演趕緊看到這情形,也明白了過來,趕緊中止了拍攝,走上前去。
柳玉琢也睜眼了,她方才一直就在擔心謝妍婷失控,果不其然,還是失控了。
深深的歎了口氣。
她一個鯉魚打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