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方也沒那麼矯情,兩人很快交換了聯係方式。
在她走之前,曹一方笑道:“我還以為您是來跟我說……謝妍婷的事。”
柳玉琢笑了笑,伸手把耳畔花白的頭發夾在耳後:“她這種情緒特質,可以是最好的演員,也可以是最差的演員,我完全幫不了她,隻能看她未來自己怎麼去控製……所以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就走了:“回去啦。”
見她離開了,曹一方轉頭看了眼不遠處安靜停著的保姆車,想著剛才柳玉琢說的話,忽然有些擔心謝妍婷。
……
晚上,吳玉導演很雞賊的改了原先的製片表,把靈兒懷孕長出尾巴,以為自己是蛇妖的戲份提前了。
曹一方估計他八成是想趁著謝妍婷目前情緒不太好,想讓她演出那種糾結絕望的感覺。
所以說……導演這種生物,有時候確實冷血,他永遠是把影片效果放在第一位的。
最後效果果然不錯,隻是這裡很多是謝妍婷的獨角戲,曹一方插不上手,他們晚上幾乎零互動,結束後謝妍婷就顯得特彆疲憊,打了聲招呼後,就和穆阿姨他們上了車離開了。
……
回了酒店後,謝妍婷洗完澡,頭發也不想吹,穿著素色睡衣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謝妍婷很焦躁,她情緒走不出來,整個人心情一直很低落,她沒辦法不想到她已經去世的奶奶。
好像所有負麵情緒,都被那場戲挑了出來,然後就像洪水一樣把她淹沒了。
她以前不曾發現這種情況,所以此刻感到無法招架。
謝妍婷現在隻要一安靜下來,小時候的種種畫麵和情感,就會湧上心頭,裹挾著眼淚奪眶而出。
她感覺這種情緒不是短暫的,一陣一陣,糾纏的很,她現在更擔心的是明天的戲份要怎麼拍,開心的戲怎麼能用沮喪的情緒演繹出來?
“婷婷?”穆阿姨在門外擰門把手,卻擰不開:“怎麼把門鎖上了?我給你熱了牛奶和三明治,你晚飯吃得少,墊墊肚子。”
謝妍婷坐在酒店寬闊的飄窗窗台上,捂著額頭,煩躁難耐:“不用,我不餓。”
“那你也彆鎖門啊!”穆阿姨不放心的喊道。
她忍不住聲音大了些:“穆阿姨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可以嗎?”
外麵沒聲音了,過了一會兒,穆阿姨輕聲說道:“有事你喊我。”
接著安靜了下來。
我是不是有病?
謝妍婷忍不住這樣去想。
她隨便刷了下朋友圈,焦躁的快速往下翻頁,一邊想著如何能控製住自己情緒,她一直在忍耐,如果不忍耐的話,她怕自己像個瘋子。
忽然,她的視線好像掠過了一張熟悉的動漫圖片。
手指停住了,又往上輕輕拉了些。
那是曹一方半小時前發的狀態。
配的圖片是火影忍者裡,鳴人大大的燦爛笑臉,明亮的暖黃色調,加上那張不屈不撓的齜牙笑容,看著很是治愈。
上麵隻有兩行字:
相反的兩種情緒無法共存,難過的時候,找到那些讓自己開心的人或事,他們就是隨時打開快樂的鑰匙,隨取隨開,唾手可得。
有陽光到達的地方,就有生生不息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