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賢笑:“這倒沒有,我隻是趁他們進院的時候在他們的馬腿上加了幾根鋼針,力高出來之後一定氣急敗壞騎馬就追,馬一旦跑動起來,那鋼針就刺到馬腿了,於是那馬就成了瘸腿馬,力高傻乎乎的一定摔的滿嘴是泥。”
連蓮聞言笑不可抑。
有她相伴,張小賢直感覺無比愜意,不覺吟唱起來:“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香也香不過它,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來年不發芽……”
連蓮待他感情抒發完畢方道:“小賢哥哥真有才情。”
張小賢感喟道:“這首《茉莉花》是徐達大將軍在莫愁湖畔編的,老頭子經常哼,我聽多了也就會了,說起這位徐達不但武功冠絕天下,而且還用兵如神,南征北戰數十年從無敗績,是古往今來武將少有的巔峰,開國之後受封魏國公,隻可惜五十多歲就死了,唉,人若死了名揚天下又有何用?”
連蓮對他更欽佩了,覺得他非但不愛虛名,而且博古通今,無論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也難不倒他,果然不同於汝寧的那些廢柴,當下滿懷期待問:“小賢哥哥,我們現在去哪裡?”
張小賢附耳小聲道:“磁州。”
連蓮摸摸耳珠,紅著臉等他說完。
張小賢也感覺自己太親近了,握著她的小腰心中一蕩,道:“這些年九叔從未對我提及他的過去,哪怕是一點一滴,甚至是名諱,但是有幾次喝醉了都說起一個女人,有一次還淚流滿麵,就像把人家睡了卻沒有付錢似的,我想要找到九叔的遺物就要先找到這個女人。”
連蓮點頭:“一個男人喝醉了才會說起的女人,一定是個被他傷害,卻又無法彌補的女人,他們的關係絕非尋常,我們應該把九叔的死訊帶給她。”
對於感情,在任何年紀,女人都比男人領悟的更深澈。
她忽然若有所悟,又道:“害死九叔的凶手絕不簡單,力高和斷風雖然笨了一點,但是武功還湊合,我們回去帶上他倆可好?你放心,有我在他倆絕對不敢亂來。”
張小賢又附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我們已經被人跟蹤了,以力高和斷風的武功能護得了我們嗎?”
連蓮全然忘了他的輕薄,立即看向四周。可不是,對方可是在夜裡一巴掌呼死大黑的存在,而且至少有十個人,以力高和斷風的武功,相比較不還是廢柴嗎?
張小賢撇撇嘴又道:“彆看了,先和她們耍耍。”
陌上,有風,吹過林子,未及凋零的落葉在荒涼中宣示著驕傲。他就是寒風中最後一枚等待凋零的落葉,他的驕傲一直沒有人理解,所以在曠野中顯的有點孤獨,孤獨就是他一生的姿態。
連蓮不再提及兩人,逕自趕路,傍晚時出了汝寧地界,人煙漸漸稀少起來,到牽牛鎮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張小賢信步走上街道挑了家酒館坐了下來。
連蓮小聲提醒:“我沒帶銀子。”
張小賢聞言心情又好了起來,笑:“我也沒有帶,不過沒有關係,最多把我屁股給人家踢,小姐吃好喝好才是真的好。”
連蓮知道他滿肚子主意,趕了半天路饑腸轆轆,便也不再多問,立即吩咐小二擺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兩人狼吞虎咽,不消片刻便如同風卷殘雲。
不一會張小賢摸著肚皮打著飽咯:“我的小姐,我的大姐,你還真不含糊,連燕窩流翠羹也上了,這羹值就值一兩銀子呢。”
連蓮喝了點酒,雙頰如同朝霞映雪,托腮癡癡地看著他,眸子裡帶著許少女的多情與憧憬,呢喃道:“無論我吃多吃少,吃差吃好,反正你的屁股都要讓人踢,計較那麼多乾嘛?”
張小賢敲她的頭:“你這麼奢侈,難道不擔心我的屁股被人踢成菊花?”
連蓮嫣然:“反正又不是我挨踢,擔心什麼?”
張小賢對她總有一種無可奈何:“每次你都用我換飯吃,你爹還對我那麼凶,唉,早知道就讓你嫁給那個何琳了。”
連蓮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笑的愈甜,吃了一大罐蜜糖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