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哪有什麼懸案?不都是豪強對平民的欺淩嗎?亦或者豪強與豪強的互相傾軋嗎?”
李瑄見徐建心已經慌了,正常情況下,徐建應該問更多細節,再讓李瑄寬限幾日,從豐安城周邊入手。
現剛發生,徐建就道是懸案,心裡一定有鬼。
李瑄深知這個時候的大部分懸案,都是貴族、豪強欺淩百姓。
官府與豪強勾結,明知而不為,所以上報到大理寺,才成懸案。
百姓與百姓間的凶殺、劫掠,跟地方豪強犯案一比,不值一提。
“下官愚鈍,不明白將軍的意思。”
徐建強壓著心中的緊張。
“縣令聽說過暮夜卻金的故事嗎?”
李瑄又問徐建。
“下官……不知……”
聽到“金”這個字,徐建腦袋一陣混亂,他明明清楚,卻故作不知。
“後漢楊震為蓬萊太守時候,途徑昌邑,縣令王密求見,獻上黃金,並稱‘夜深人靜沒人會知道’。但楊震卻回複:天知,神知,你知,我知!”
“人怎麼能收下不義之財呢?你們說是不是?”
李瑄慢一字一頓地說起這個典故,最後還笑問一眾商戶、住戶。
這些商戶、住戶聽到李瑄的話後,有幾個雙腿在打顫。
大晚上的,徐建的額頭上生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的奴仆攜帶黃金,為戍邊士兵所用,今卻無緣無故失蹤。這件事情如果查明,一切有牽連者,全部處死,家人充為奴婢。”
“不過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能說出兩個奴仆的線索,我就既往不咎。否則後悔就來不及了。”
李瑄這才麵色忽變,語氣嚴厲。
“鏘!”
說話的同時,他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寶劍被收入劍鞘。
此時此刻,入鞘聲音,比出鞘的聲音,更令人生寒。
“將軍饒命,草民確實見到那兩人牽馬入城……”
一名中年男子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跪地向李瑄求饒,害怕極了。
“大膽刁民,住嘴!”
但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公堂上的徐建打斷。
“嘭!”
“你才住嘴!”
李瑄一腳把身前的桌子踢翻。
“阿史那將軍,把豐安令拿下,明日押送至回樂城。”
在公堂寂靜的時候,李瑄直接下達命令。
很明顯,這家夥知道羅興。
如此的話,羅興凶多吉少,讓李瑄很憤怒。
阿史那扶汶,帶兩名士兵衝上公堂,將徐建按在象征著“公正”的桌上。
“我是豐安令,伱們沒有權力動我,來人,來人……”
徐建垂死掙紮,呼喚縣兵。
一隊縣兵聞聲持刀衝到公堂上。
“豐安軍就在黃河邊,你們不想活了嗎?”
李瑄瞥了一眼縣兵。
這些縣兵欺負一下老百姓還行,麵對如狼似虎的邊軍,孱弱如同嬰兒。
“退出去!”
在縣兵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李瑄再次向他們嗬斥一聲。
縣兵們畏懼,立刻退下。
雖然徐建是縣令,但他們不敢與邊軍對著乾。
邊軍的主帥王忠嗣,是靈州都督,有權力監察地方,舉劾官吏。
“將軍饒命啊,是縣令逼著我們說沒見過那兩人,我們怕遭受牢獄之災,不敢不聽……”
徐建被拿下後,給商戶、雜戶們底氣,他們紛紛跪地求饒,請求寬恕。
並且一致指認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