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帥,末將幸不辱命。”
李瑄見王忠嗣帶著文武官吏在回樂城以北等候時,上前一拜。
“機會很小,忠武將軍卻成功了。不論過程是否艱難,功勞是最頂級的。”
王忠嗣抓住李瑄的手,甚是愛惜。
“忠武將軍!”
李瑄一愣,王帥為什麼這麼稱呼他。
“哈哈,這是聖人的詔書,我幫你接下,你且觀之!”
王忠嗣將一份詔書遞給李瑄,還打趣道:“這詔書來得早了,七郎又立的功勞不亞於之前。在聖人眼中,這種功勳更甚。”
李隆基好大喜功,生擒突厥烏蘇米施可汗和拔悉密頡跌伊施可汗,無疑是更大的功績。
李瑄打開詔書。
李隆基表彰李瑄的軍功,正式認命他為豐安軍使,並兼任都知兵馬使,這是朔方軍的三號人物,僅次於節度使、節度副使。
他心中納悶,原本的都知兵馬使是張齊丘。
李瑄的武散官之職寧遠將軍,升為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
他的身份更高一級。
另外,李瑄領了職事官,正四品下的左千牛衛中郎將。
邊將遙領禁軍官職,類似於散官,標榜身份。
真正的禁軍統領,是陳玄禮、樊衡那幾個李隆基的心腹將領。他們被加特權,即便不是南北十六衛的職事官,也可以統領南北十六衛的禁軍。
李隆基還對李瑄獎勵黃金一百兩,絹一千匹。
對豐安軍也大加賞賜,另讓王忠嗣根據戰功,為豐安軍將士晉升。
“末將何德何能,任都知兵馬使。”
李瑄很慚愧,朔方軍有那麼多老將,被他後來居上。
程圭作為右廂兵馬使,能擊潰突厥左廂諸部,程圭功不可沒,應該他頂上去。
朝中有人好做官,不需要高力士、李適之美言,李隆基也更信賴李瑄。
“不用為其他人操心,他們會晉升的。”
王忠嗣知道李瑄在想什麼,拍了拍李瑄的肩膀:“回豐安軍後,將英勇的將士上表給我。豐安軍本就是精銳,又經殘酷戰鬥,我覺得晉升一個副使、幾個郎將,十來個衙將是可以的。”
“末將明白。”
李瑄知道王忠嗣在滅突厥後,人生會到達巔峰時刻,同時掌握朔方、河東、隴右、河西,四鎮節度使,勁兵重鎮,大唐的一多半兵馬,都會受其控製。
那時他一定會提拔程圭、李光弼等將。
王忠嗣授權,讓李瑄從豐安軍中推舉一個副使,由王忠嗣上書聖人。
其他郎將、衙將,王忠嗣可以任命,隻需要在任命後,告知兵部。
阿史那扶汶和高鍇在戰鬥中都表現出眾,李瑄糾結誰更合適。
“張齊丘被免職傳至長安,他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所以都知兵馬使才會空缺。現在節度副使未有人選。”
王忠嗣語重心長地說道。
意思是李瑄很可能憑借擒拿突厥可汗的軍功,再兼任副使,成為“儲帥”。
李瑄年紀太小,李隆基定不會考慮讓李瑄為“上將”。
“為國效力,不看職位的大小。”李瑄昧著良心向王忠嗣表達。
“走!回城!”
王忠嗣點頭,拉著李瑄的手回回樂城。
主帥未騎馬,步行來迎來,李瑄也不能去騎馬。
軍隊先待在城外,隻有李瑄的親衛跟隨他入城。
“我準備令七郎押送突厥可汗和拔悉密可汗前往長安,意下如何?”
回城的路上,王忠嗣向李瑄說道。
他考慮李瑄年少離家,正好看看家人。
“末將願意,但末將需要先回豐安軍城,安排軍務。”
李瑄也想趁機回家一趟。
想念家人是其次,他要觀察一下長安政治環境,看看李適之的位置穩不穩,周圍有沒有陷阱。
“我準你回豐安軍,半個月後再來回樂城啟程。”
王忠嗣批準,並告訴李瑄:“按製豐安軍八千人。新募兵員,會優先加入豐安軍。另外此次繳獲眾多戰馬,我會將豐安軍戰馬補至四千匹,鎧甲加一千副,兵器補足。”
“多謝王帥。末將一定嚴加訓練新加入的士兵。”李瑄道。
“伱現在還是都知兵馬使,軍鎮的兵馬督訓,可以隨時向諸將提建議。府衙內有都知兵馬使的位置和佐吏。”王忠嗣向李瑄提醒道。
李瑄兼任豐安軍使,需要坐鎮豐安軍。
但有都知兵馬使的使職差譴,在整軍調配時方便許多。
與朔方其他軍合軍出征時,必以李瑄為主將。
“末將明白。”
李瑄應道,又趁機向王忠嗣說:“此次擒拿突厥可汗,獲得二十幾包珍珠寶石。在追擊的過程中屬下承諾分一包給將士。”
“按照軍律,私吞戰利品為死罪。但唐初以來,將領們獲得財物,多私入口袋。七郎不愛財物,很難得啊!我會估算一袋珠玉的價格,從庫中取絹、錢獎賞豐安軍。”
賞賜往往能提升士氣,王忠嗣認同李瑄的做法。
“貪婪的人,都十分愚蠢。猶如明珠射鳥雀。不說俸祿,皇帝對我的賞賜,我一輩子都用不完,何必冒著失去性命的危險,去得不一定用到的東西呢?”
李瑄不想在未成事前,為自己留下破綻。
要是李瑄貪了這些珠寶,烏蘇米施可汗告知李隆基,李瑄苦心經營的好形象就毀了。
對李瑄來說,想得到財富,並非很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