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李隆基最終的意願,敢不敢行曆史性的壯舉。
“孩兒一定會努力的!”
李瑄重重地點頭。
他的時間不多,最好能在兩年內成為宰相,進行布局。
“關於太子之事,七郎未來如何應對……”
此話李適之一向欲言又止。
但李適之是一個性情豪爽的人,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等太子榮登九五後,必然會找機會算計李瑄,最好的結局,也是罷免官職。
“父親以後不必問這樣的話。孩兒會完美處理與太子的關係。就像我一步步走到現在一樣完美。”
李瑄莊重肅穆地向李適之說道。
他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但造反之事,絕不會向任何人吐露。
連父親都覺得他是忠臣的時候,才能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
“陸象先說得對,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是為父想太多了。”
李適之搖了搖頭。
以後他不會再過問關於太子的事情,他相信七郎。
不一會兒,宦官林招隱入宋國公府,為李瑄送上諸葛亮劍。
除此之外,還送給李瑄驪山下一座豪宅,兩片果園。
李瑄謝恩!
河東、朔方的帥印,需要過段時間,才能交給李瑄。
王忠嗣出獄後,就拿到詔書,李隆基催促王忠嗣速速到永嘉郡上任。
以後由長史入京述職,若無詔,王忠嗣不得回京。
李瑄以向王忠嗣請教朔方、河東軍務要是為由,請王忠嗣到興慶宮,與其交接。
李隆基應允,讓李瑄在交泰殿與王忠嗣交接軍務。
交泰殿在興慶殿後麵,是興慶宮中的便殿之一。
第二日下朝後,李瑄與王忠嗣一起坐在交泰殿的偏殿之中,為防止李隆基起疑心,李瑄特意拉高力士作陪。
一連三個時辰,李瑄都在與王忠嗣聊朔方、河東的軍事,包括哪一軍將領的性格,哪一軍副將是誰,幕府成員。李瑄都用小本子記錄下來。
許多都是耳熟能詳的名字。
由於朔方三年來無戰事,李瑄的老部下王思禮還是豐安軍使,阿史那扶汶為豐安軍副使,另一名副使是一名叫郭合蒼的人,以前也是李瑄的衙將。
連與李瑄有間隙的渾釋之都離開皋蘭州,在朔方為將。
還有朔方、河東的防務,王忠嗣沒有絲毫保留。
和王忠嗣曾經料想的一樣,李瑄得到了他的兵馬,隻是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王忠嗣想著李瑄最少十年後才會有上將之勢,短短三年多,李瑄就已蓋過他的功績。
他也挺佩服李瑄的。
對吐蕃的引誘,對回紇的突襲,又收複九曲。
每一戰迅速又漂亮,戰損比他自愧不如。
交兵馬交給李瑄,他很放心,他相信李瑄會善待士卒。
從李瑄突襲青海,拯救老弱婦孺來看,李瑄有將之仁心。
王忠嗣並不覺得李瑄是好戰之人,一百多年來吐蕃對大唐威脅太大,必須懲戒。
“王太守如何看待河隴即將到來的大戰?”
在河朔軍務交接完畢後,李瑄當著高力士的麵,問王忠嗣河隴戰事。
李瑄會善待王忠嗣麾下的僚屬,不解其幕府。
王忠嗣屬於被貶,不可能提攜手下。
李瑄也沒有那麼多人手,接替王忠嗣的幕府。
河朔那些幕府成員一定惶恐,李瑄全部接手,河朔佐吏一定會感激李瑄。
“李將軍對石堡城的策略,屬於上上之策。韋孝寬當年在平定關東的時候,麵對堅固小城,主動放棄攻堅,尋求主力決戰。決戰勝後,堅固小城不攻自破。待李將軍此次旗開得勝,石堡城將唾手可得。”
“其他我不好評價,相信李將軍已經有計劃。我會在永嘉郡等待軍功傳至。”
王忠嗣認同李瑄對河湟的布置,如果是他也會那麼做。
至於即將發生的一戰,王忠嗣不知具體,不解李瑄如何布置,故未多言。
“朔方經略軍五千精騎、一萬輕騎,河東天兵軍五千精騎、一萬輕騎,皆為精銳。輕騎遊弈,精騎可摧鋒之用。”
王忠嗣提醒李瑄這一點。關鍵時刻,可儘用這些騎兵參戰。
這些年,他挑選從突厥大戰中繳獲的良馬,投入河東、朔方的資源訓練這兩支軍隊。
裡麵有參加桑乾河之戰、滅突厥之戰的精銳猛士。
他們日夜思戰,遇戰必爆發出強大戰鬥力,王忠嗣不想李瑄埋沒他們。
“合適時機,我會重用!”
李瑄要慎重考慮。
因為北方的騎兵一直在草原上。
而李瑄麾下的騎兵,開始嘗試在高原上訓練,目前能適應大非川以北的環境。
至於更往內的雪域高原,還要在海拔更高的地方訓練,挑選合適的士兵。
以青海的海拔來看,出現高原反應的概率是很低的,李瑄相信大部分河朔士兵能適應。
“我的兩石弓,已經用不到了。不久後會贈送到李將軍手中,希望李將軍能用此強弓,為國家建功。”
王忠嗣沒有再說藏弓於袋的話,說完他向高力士一禮,從座位上起身。
他與李瑄聊的時間夠長,讓高力士一直等著也不合適。
他沒有什麼想說的,隻是遺憾要退出軍隊。
還是以這種方式離開。
自從監牢出來,王忠嗣在心中一直有一股悶氣,一種惆悵感。
半生戎馬,他已經適應那樣的軍旅生涯。
沒有黃沙相伴,看不到軍士訓練的喝聲,他徹夜難眠。
江南的蝶舞鶯啼,絢麗花草,不是他的追求啊!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王忠嗣起身離殿的時候,念出這首李瑄很早做出的詩。
等王忠嗣出交泰殿偏殿,此詩剛好讀完。
這一世,不欲疲中國之力,已繳功名,是李瑄告訴王忠嗣的。
王忠嗣希望李瑄能不忘初心,始終堅持下去。
他可能永遠也看不到北方的邊塞風光。
從小在太原、長安長大,卻要流落到南方。
李瑄沒有阻攔王忠嗣離開。
從感性上,他希望王忠嗣能重新振作起來,好好活下去……
……
“七郎,忠嗣離開,大唐的西北二邊靠你了。”
高力士拍了拍李瑄的肩膀,有的事情他心知肚明,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李隆基,即便是他也不敢勸李隆基。
“高翁放心,隻要我在這個位置上,不論是回紇,還是吐蕃,都不能踏入大唐疆土半步。”
李瑄向高力士說道。
隨即,兩人出交泰殿,邊走邊聊……
就在這時,一名小宦官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向高力士稟告道:“高翁,不好了,聖人與娘子爭吵,聖人大怒,令您將娘子送歸光祿卿的府邸。”
“啊……怎麼能有這樣的事呢?聖人一向對娘子如珍寶一般。”
高力士聽後大驚失色。
玉環娘子一向善解人意,不可能無緣無故與聖人爭吵呢。
而且已經到了送回楊銛府邸的程度。
李瑄在一旁聽得真切,曆史上好像就是天寶五載七月份,楊玉環被第一次送歸楊銛宅。
“七郎,要不你去勸說一下聖人?”
高力士想讓李瑄過去看一下,是否有什麼誤會。
楊玉環與李隆基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可不願楊玉環失寵。
“高翁就先遵從聖人的旨意,將娘子送到光祿卿宅院。我敢擔保,以聖人對娘子的寵愛,不須多久,就會再接娘子入宮中,恩愛如初!”
李瑄不願現在去摻和李隆基的家事。
說不定李隆基正在氣頭上。
“就聽七郎的!”
高力士沒辦法,隻能先遵從李隆基的命令,將楊玉環送入楊銛宅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