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祁他……是被蘇允承給逼走的嗎?
……
圍困皇城那一天,蘇寒祁已經奉旨出兵,整個宮殿都是蘇允承的人。
德懿帝似乎早就知道事情會這般發展,蘇允承帶兵破門的時候,他還在那幅畫前癡癡地看著。
“父皇,既然如此喜歡這幅畫,那便換個地方繼續看如何?”蘇允承冷著臉走到他麵前,身後是狄將軍的死士,皇城內外早就被團團圍住,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惠如公公哆哆嗦嗦地看著蘇允承,又是驚詫又是悲憤,“宸王殿下!你怎能、你怎能!唉……”
他是痛心疾首又不敢置信,昔日最懂事的宸王竟然會舉兵造反!
“本王怎麼不能?”蘇允承厲聲打斷他,眼裡蘊藏著驚雷風暴,仇恨爬上他的心頭讓他忘記了所有,“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可有正眼看過我一次?”
“你隻把蘇寒祁當作你的兒子,我又何必要把你當作父親?”
蘇允承用劍指著德懿帝,眼神冰冷,“束手就擒,本王便留你一條活路。”
他說了那麼多德懿帝都沒什麼反應,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回過頭來看他一眼,搖搖頭,笑了——
“也好,也許這就是朕的債,總有一天要還的。”
說到底,蘇允承也是他自己犯下的過錯,算是當年傷害蘇蘇的反噬。
他小心地將畫取了下來,仔細又妥協地卷好,而後放在心口的位置——
而後轉身麵對著蘇允承的劍,閉上了眼睛,“動手罷。”
“莫要將血濺到朕的畫上。”
他的血臟,配不上蘇蘇。
……
蘇允承登基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裴清綺剛從醫館出來,得知自己的脈象很穩定,身子也在慢慢恢複。
回到家裡,她拿出原先買了沒來得及用的胭脂,坐在了鏡子前——
已經很久沒有端詳過自己的臉了,還是有些蒼白,卻比在宸王府時飽滿了不少。
裴清綺撩起頭發,看到自己額頭上那道淺淺的疤痕,沾了一點胭脂蓋了上去,臉色立刻就好了起來。
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儘量笑得好看一點。
如今再聽到蘇允承的名字,雖然依然哀愁痛苦,卻也沒有當初那般撕心裂肺了。
興許再過一段時間,她便能真正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
蘇允承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剿滅烏都所有的山匪。
狄書萱知道他這般舉措是為何,心中難免怪罪,卻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人都已經找不見了,說不定早就因為被山匪糟蹋而悲憤自縊,她又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她更加在意的是蘇允承隻封了她一個皇貴妃的頭銜,雖然在後宮中品級很高,卻始終在皇後之下。
不過這後宮到底隻有她一個人,於是這股不滿便也輕了很多,隻是依然像一根刺一樣紮在肉裡,時不時想起來就要疼一下。
而且讓她有些不安的是,蘇允承也沒再寵幸過她,雖然他嘴上說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著想,但是狄書萱心裡還是隱隱不安。
“皇上,您都忙了一天了,還是休息一會罷。”狄書萱款款進了禦書房,將端來的湯放在了書案上,隨即柔柔地靠在男人身上,圈住了他的脖子,“這麼用功,不累嗎?”
她的本意是想好好溫存一會,卻不像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輕輕將她推開,“朕還有事務要處理,你先回去休息。”
狄書萱被他推得站起了身,有些惱他的不解風情,剛要使小性子才發現蘇允承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嬌蠻任性。
“皇上……”她開始摟著她的胳膊撒嬌,餘光往他手中的折子看看了一眼,臉色登時就有些難看。
——他竟然還在看關於剿匪的彙報!
這段時間蘇允承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在做這件事,朝中其他事情一概不管,每天都在問哪裡的山頭剿匪幾何,有沒有拐帶婦女人口。
狄書萱有些氣惱,將他手中的折子一扔——
“皇上要是這般想著姐姐,當初又為何要送走?既然姐姐已經留下了和離書,皇上不能當作你們已經和離,恩情兩絕嗎?”
“住口!”蘇允承忽而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上,眼裡布滿紅血絲,暴怒地看著麵前的女人,“朕讓你碰朕的東西了嗎?你該當何罪!”
盛湯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燙人的湯汁濺在狄書萱身上立刻起了紅痕。
“皇上!”她委屈地叫了一聲,眼裡滿是不可置信,“萱兒何錯之有啊?”
蘇允承剛要發怒,一道焦急的人影忽而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宸哥!”冷擎一向冷靜沉穩,此刻也有些驚喜和急切,甚至都顧不得禮儀尊卑,聲音有些顫抖地對蘇允承說:“找到了……我們找到嫂子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