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夠原諒我,我們才能夠重新開始?”
“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求你了……”
他太想太想回到從前了,想到骨頭都痛。
男人祈求的話語響在耳邊,帶著灼人的熱氣,蘇皇後閉上眼睛,身子有些抖,本來晦澀淡漠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沉痛,“……什麼要求你都答應?”
……
煙樓,鴿房。
姆媽一早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這裡打掃乾淨,回來之後裴清綺跟她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她才放了心。
蘇寒祁雖然跟著過來,但是並沒有露麵,等那些姑娘們都散了之後姆媽才將裴清綺拉到一邊,看了一眼不遠處站立著的英俊男人,問她:“這人到底什麼身份?”
摘花會那日三個男人在煙樓爭鋒相對的事情姆媽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也聽說過。
聽那些姑娘們說這就是那天三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看這模樣的確是出眾,五官精致卻不乏剛毅,深邃又清俊,一雙眼睛長得最是好看。
這世道對男人的外貌並沒有對女人那般苛責,就算裴清綺這樣的長相,即便是跟了一個平平無奇但其他方麵還算尚可的男人,也會被稱作一句般配。
可眼前這個男人明顯在外貌上也絲毫不輸裴清綺,看著叫人移不開眼睛,又不敢盯著看,那通身的貴胄之氣使人不敢冒犯。
姆媽在外這麼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麵,可這般好看的男子也的確是頭一回見著。
且周身氣場內斂矜貴,看得出他的教養與品格,卻又不覺得過分張揚,隻隱隱察覺到那股迫人的威壓與沉傲。
姆媽看人一向準確,“若是這個男人……倒是不錯,比那個周公子可是強了個千倍萬倍去了。”她壓低了聲音在裴清綺耳旁道。
裴清綺本來就因為蘇寒祁先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有些不自在,如今聽姆媽這麼一說,越發覺得難堪,“他的身份不是我能高攀,姆媽,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情。”
她已經吸取了前世的教訓,這一世還是不要輕易交托出自己的感情,除非她有與之對應的能力與地位,能夠在對方變心之時也能夠毫無留戀地抽身而出,繼續過自己的生活,那麼她才考慮感情上的事。
不是她諱疾忌醫,隻是更想自己過得穩妥而謹慎一些。
姆媽見她一臉排斥的模樣,“嘖”了一聲,“你怎麼這般冥頑不靈?雖說女人還是自己有能力最好,但是若有個極品又可靠的男人,又何必要將人拒之門外?雖說靠譜的男人不多,但總歸也是有的,若是碰上了,又剛好郎有情妾有意,如何不得抓住?這是旁人想求都求不來的緣分,你可彆在這假矜持,錯失好郎君!”
裴清綺知道她也是一番好意,便笑著答:“也許錯失這一個,還有下一個?既然我有吸引他的地方,那麼我繼續保持,說不定往後還有更優秀的。”
聽著她這番不害臊的話,姆媽隻瞪了她一眼,“好了,你自己做決定,總歸彆讓自己後悔。”
她說完有些欣慰地看著裴清綺,前幾日她便發現裴清綺似乎跟從前不一樣了,總是天真浪漫的她開始有些死氣沉沉,有時候還會發呆,周身籠罩著淡淡的憂愁,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見她似乎慢慢恢複正常,又好像是以前那個愛說愛笑的她,她便放了心,“我去處理剩下的事,你們便在這……”
姆媽沒說完,彆有深意地看了裴清綺一眼,而後便對蘇寒祁點點頭,轉身離開。
她走之後,蘇寒祁才慢慢走到裴清綺麵前,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裴清綺看著姆媽離開的背影,忽然感覺到麵前一股陰影傾軋而來——
這極強的存在感讓她不用抬頭也知道麵前的男人正用那種專注而深沉的視線注視著她,裴清綺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隻等著他說話,卻沒想到半晌都沒有聽到男人開口。
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太子殿下,我……”
“彆動。”麵前的男人忽然輕聲打斷她,視線落在她鬢角的某一處,看得極為認真,然後抬起手朝她臉頰的方向觸碰過去——
裴清綺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蘇允承也曾這樣溫柔而深情地幫她撫過頭發,所以她下意識就後退一步,用手在鬢角上蹭了蹭,“怎麼,是有東西嗎?”
蘇寒祁微頓,隻答道:“不是。”
而後他的指尖在裴清綺的臉上輕輕蹭了一下,“這裡受過傷?”
他沒頭沒腦的問題讓裴清綺一愣,“嗯?”
蘇寒祁收回手,看著她臉頰上陷下去的一小塊地方又充盈起來,皺了一下眉頭,“方才你和她說話時,這裡有個傷痕。”
他的指尖觸碰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按壓下去,“就在這裡,方才又看不見了。”
裴清綺沉默了半晌,忽然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你說的該不會是……梨渦?”
男人眉頭微蹙,沒有回答。
裴清綺忍不住笑了一聲,“太子殿下竟然不知道梨渦?”
蘇寒祁抵了一下眉心,“知道。”
隻是從未見過。
蘇皇後沒有,蘇妃沒有,德懿帝更沒有,他見過的那些宮女太監也沒有。
他見過的人裡,隻有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