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綺心裡很複雜,她是感激蘇寒祁的,可是感激不能當做感情,這對他來說也不公平。
眼看她逐漸沉默下去,蘇寒祁便懂了她的意思,一言不發地從她身上起來,坐在一旁。
裴清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緩和現在這樣的氣氛,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解決剛才的事情,“我詢問蘇允承的狀態不是因為在意他,他如今對我而言就隻是一個陌生人。”
她說話不急不緩,很是沉靜,不像是在說謊。
蘇寒祁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臉頰上揉了一下,“不用太過於緊張,我從來沒有懷疑你。”
裴清綺心裡一暖,跪坐著往前走了幾步,拉著他的手腕,目光真誠地看著他,“無論以後我們的結局如何,我都答應你,會坦誠地與你試一次。”
蘇寒祁挑眉,“你還有什麼沒與我坦誠的?”
裴清綺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說:“你這一次是不是快要上戰場了?”
男人將她垂在耳邊的碎發彆在耳後,應了一聲。
裴清綺便說:“等你安全回來的那一天,我向你坦承一切事情,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隱瞞,如果那時候你還願意接受,我們就認認真真地試一次。”
蘇寒祁沒有說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最後隻將她納入了懷中。
“好。”他壓低了聲音。
……
宸王府。
蘇允承表麵越是冷靜,加諸在夏絮和狄書萱身上的折磨就越發殘忍。
夏絮已經無力支撐,她看到狄書萱跪倒血泊中,從一開始的苦苦哀求變成了後麵的瘋瘋癲癲,嘴裡麵說著她聽不清的話,像個瘋子一樣,頭發四處散亂,眼神無光,一會哭一會笑,心裡麵害怕不已。
她是真的從來沒有害怕過一個人到這種地步,摟著自己忍不住想要哭出來。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一陣腳步聲朝向自己,是蘇允承站在了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想要變成那樣的下場?”
夏絮連忙搖頭,“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
她捂著臉“嗚嗚”地哭著,麵前的男人勾起嘴角,突然蹲了下來,用手中的鞭子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既然不想。給你一個機會好
不好?”
夏絮看到狄書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裡還敢拒絕,隻拚命地點頭,“我求求你放了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
又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裴清綺本來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了蘇寒祁要上戰場這件事情,也就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感覺,可當他真的走了之後,沒過幾天她就有點不太適應。
平時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做什麼特彆的事情,大部分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忽然少了這麼一個人,就有點不自在。
於是她去蘇皇後那裡的次數多了很多,蘇皇後每次見到她來都會調侃她,他發現蘇皇後看著挺溫柔文靜的一個人,其實還挺調皮的,還有一點八卦,老是八卦她和蘇寒祁。
她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之後也能夠若無其事。
今日去到蘇皇後那裡的時候,才發現她那裡早就已經有了客人,蘇皇後已經很多年不曾舉辦過宮宴,今日這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宴會,但也算得上是一次小聚。
據說是某個夫人提出來的,說是畢竟很久沒有聚過,蘇皇後當時正忙著拒絕德懿帝的邀約,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蕭晝如今也不急著離開,總是找著機會就在她身邊晃悠,蘇皇後不勝其煩,乾脆讓蕭晝和德懿帝兩個人去爭鬥,她自己躲了個清閒。
裴清綺到的時候,那些夫人太太們都已經在蘇皇後的宮殿談笑風生,蘇皇後拉著她的手,兩個人感情甚是親密,旁人見了心裡麵也有了數。
看來原先太子所說的那一句:娶妻隻娶一人。便是認真的了,有些人也打消了那個想法,不願意再去碰那個硬骨頭。
他們都是知道的,德懿帝根本就不怎麼管後宮的事情,除了蘇皇後之外。
後宮能夠做主的就隻有蘇皇後,就連她都認可了裴清綺的地位,太子的東宮也一直都隻有她一人,旁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氣氛很和諧,蘇皇後鼓勵裴清綺也去和那些夫人們多走動走動,“你如今在做的生意,拓展一下人脈總是好的。”
裴清綺知道她的好意,便應了下來,和那些夫人太太們攀談起來,隻是後來大家都不願意散場了,都要去花園那邊繼續,裴清綺和
蘇皇後自然是應允的,不想掃了大家的心。
隻是到了那邊之後,裴清綺卻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直偷偷注視著自己。
她敏銳地察覺到,等蘇皇後走開一些之後,便順著這道目光將那人給揪了出來——
她在假山後麵發現了夏絮的蹤跡,當即臉色就沉了下來,“你畏畏縮縮地跟在這裡做什麼?”
本來這種非正式的宮宴,夏絮如果是想來的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來的,如今她做出這副樣子,讓裴清綺覺得沒有必要。
夏絮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一張臉已經瘦得脫了相,眼底是一片烏青,看上去十分狼狽,像是就剩下一把骨頭。
看到她這副模樣,裴清綺心裡毫無波動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覺得觸目驚心,“……他虐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