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之下, 七瀨真純還是決定將這個前警察,現無身份證明的青年從研究所帶走。
若是沒看見也就算了,偏偏她看見了萩原研二從病床上蘇醒坐起來。
一臉茫然似乎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身處這裡。
她抬頭看了看研究所的監控, 許是怕監控中拍到他們對柏圖斯下手,早在她進來研究所前,監控錄像就被提前關閉。
這倒是方便了她行動。
七瀨真純從角落裡推了輛保潔車進病房,“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萩原研二怔怔點頭, 看了看四周:“這裡是醫院?”
看來還沒把腦子躺壞,就是不知道人昏迷了多久。
“你覺得這裡像醫院嗎?”她反手把問題丟回去。
萩原研二開玩笑道:“不是醫院的話,難道是開發新型藥物的研究所?”
他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他還有醒來的一天。
“猜對了, ”七瀨真純驚訝地揚眉, “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正規優良的研究所。”
也不是麵向外界,可以公開地址和研究方向的研究所。
她掀開蒙在保潔車上的白布, 坦然道:“要走嗎?走的話, 我就用這個推你出去。”
根據資料顯示, 他在外界早就死亡三年, 身份上已經是個死人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輾轉落到組織的研究所裡成為實驗體的。
看他身上肌肉的萎縮程度, 怕是需要一段時間複健才能正常行走。
萩原研二撐著身體試圖站起來,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行。
他抿著唇笑起來,眉眼間有些憂鬱卻不失風度:“拜托你了, 小姑娘。”
七瀨真純了然,推著保潔車到他麵前,在他雙腳踩進去, 扶著病床欄杆想挪進去時, 伸手托了下他的手臂。
一米八的個頭縮在小小的保潔車內, 屈著膝縮手縮腳,萩原研二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帶著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
“我蓋上了,等我說可以你再出來。”七瀨真純抱起床上的被子,蓋在上麵給他扒拉著留了條縫呼吸。
一個成年男人加一床被子的重量,雖然有些重,但還在保潔車的承受範圍之內。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七瀨真純毫不避諱頭頂的監控錄像,徑直推著保潔車往前走,輪子發出骨碌骨碌的聲音。
讓萩原研二躲在保潔車裡,一是她沒打算抱著個大男人走出研究所,二是躲在保潔車內萩原研二不會看到研究所內的人全都昏迷倒下的奇怪現象。
這並不是方便向他解釋的事。
……
研究所地處的位置有些偏僻,但卻不是人際荒涼的地方。
七瀨真純微眯了下眼,推著保潔車轉到研究所背麵,小心地掀開被子:“有絕對信得過方便聯係的人嗎?”
她準備把這人甩給彆人接手了。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有……”
但是為什麼是聯係方便且絕對信得過的人,而不是家人?
看出了他臉上的疑惑,她低聲解釋:“你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死人了,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回家會有麻煩的。”
“資料上記錄你的死因是爆炸餘波導致的內臟破裂,”七瀨真純垂眸,握著保潔車的手緊了緊,“而那場爆炸案發生的時間是三年前。”
她是不知道,一個被記錄在三年前死去的人為什麼還會活著,甚至還出現在組織的研究所中。
或許是命不該絕,也或許是必然的安排。
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七瀨真純將他從研究所中帶了出來。
隻能說萩原研二醒來的時間恰到好處。
若是還沒找到不穩定因,她必然不會放肆將研究所的實驗體帶走,畢竟她還要靠這個身份來活動調查。
若是她離開研究所時,沒經過病房看一眼,就不會發現萩原研二還活著,他並不是因為異常而複活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異常消失而死去。
“你真是個很幸運的人,”七瀨真純眸光溫和,語氣感慨中帶著美好的祝願:“將來也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警察先生。”
研究所的監控錄像全部關閉,裡裡外外值守的保全和研究員、助手都昏迷倒地。
現在想想,不是很幸運嗎?
萩原研二。
他愣了下,很快笑道:“確實,像我這麼幸運的人大概不多了。”
“可以借我用下手機嗎?”
“我想聯係個朋友。”
摸不清自身現在什麼情況,萩原研二決定聯係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鬆田陣平。
他們同為警察,又一起玩著長大,要說絕對信得過且方便聯係的人,他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鬆田陣平。
七瀨真純從兜裡摸出朗姆聯係她的手機,猶豫了下還是塞回去,換成中原中也給她買的手機。
“小心彆弄壞了。”
遞給他的時候,她還不放心地叮囑。
萩原研二失笑,這時候倒看出來小姑娘還是個未成年了。
“放心吧,我會小心使用的。”
小姑娘這樣愛惜的手機,不好好保證、鄭重對待就太失禮了。
七瀨真純臉色稍好,補充解釋了句:“因為是朋友送的,所以不想弄壞。”
萩原研二認真附和,“珍惜朋友的心意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