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看看,牆上、地板的血跡都不見蹤影,沒有血腥味、家具還是一如既往嶄新光亮。
“啊、哦,我想了些東西。”他含糊著道。
中原中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七瀨真純解釋,他剛剛看到的奇怪景象,甚至隱隱有種他剛剛是沒睡醒做夢產生的幻覺。
但他又好好站在這裡,做夢應該不會發生與現實一樣的事。
“中也今天真是奇怪,”七瀨真純不高興扭過頭,“早上去叫你怎麼都叫不醒、臉一直很嚴肅的樣子……”
像是被夢靨住了,睡醒也是精神恍恍惚惚。
想到這裡她擔憂起來:“中也是昨晚沒睡好嗎?”
果然是因為看了百鬼夜行被食夢膜注意到吃掉好夢,留下壞夢給中原中也,他才一晚上都睡不安穩。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聲音低低帶著不確定:“抱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對了,真純剛剛有看到奇怪的血跡嗎?”他恍若不經意問道。
七瀨真純乖乖搖頭,舉了舉手上樸素如蔥的蘭花:“沒有,我在種蘭花。”
今早去中原中也房間,見他睡得不怎麼安穩,臉上也帶著些疲色,她試著叫醒他,卻沒有絲毫回應。
橘眸連眨幾下,她扔下花跑向中原中也,緊張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有哪裡難受嗎?肚子餓了嗎?困嗎?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吧,家裡的活我也能做的。”
中原中也失笑,抱住她安撫道:“我沒事也不餓,醒過來不會那麼容易再睡著的,至少也要等到晚上。”
沾滿臟兮兮泥巴的手將他的睡衣蹭得滿是泥土碎碎、印子,他挑了挑眉鬆開她:“真純,你的泥巴全蹭我身上了。”
“哎呀,這個嘛……”
七瀨真純打著哈哈,正想摸摸頭,被他一把抓住手:“彆亂摸,你手上都是泥。”
連指甲縫都弄進了泥土,她這麼是怎麼弄的。
“我們走吧,這裡回來再收拾。”他自顧扣緊她的手。
她眨眼疑惑問道:“要去哪?”
橘眸視線落下來,她驚訝發現中原中也竟然沒穿拖鞋就跑出來:“中也,腳不冷嗎?”
這還沒到1月,京都天氣都沒回暖,光著腳踩在地上可冷了。
他低頭看了眼,無所謂道:“剛出門跑得急就甩掉了。”
踩著拖鞋不如光腳行動,家裡打掃乾淨也不會有玻璃石子之類紮腳的東西,他反倒可以順利快速找遍屋子。
七瀨真純皺了皺眉,“中也平時還說我,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半點不上心。”
中原中也拍拍她的頭,無奈又好笑地撿回蹬掉的拖鞋穿上:“我還要以身作則是吧?”
她理所當然點頭:“是這樣沒錯。”
浴室水管裡有暖水,中原中也牽著她去洗手台,邊幫她打泡沫邊念叨:“下次要種花就戴手套,家裡不是有很多手套嗎?”
“可是戴手套感覺很悶。”她嘀嘀咕咕抱怨。
做園藝的手套不透氣,都是細密厚實的編織手套,為的就是防止某些帶有尖刺的鮮花藤蔓紮手,但戴起來真的不怎麼舒服。
她種的是蘭花,又不會弄傷手,頂多就是弄一手泥巴,過後洗掉就好。
“就你歪理多。”中原中也笑罵一句。
細膩豐富的泡沫在四隻手相互揉搓下越發越多,合掌夾住她的手搓去手背的泥土,手指相扣壓住指縫,一點點搓弄從指根到指尖,最後是她雙手的重災區指甲縫。
“玩得全是泥,”中原中也意味不明哼了聲,“一會洗不乾淨,這指甲就給你全剪掉。”
七瀨真純抿了抿唇,不服氣道:“種花弄到泥巴是很正常的吧?”
她不信就她一個人會弄得滿手都是,就算戴手套也會弄到臉上、身上。
“是很正常,”中原中也語氣涼涼,動作輕柔搓洗:“但指甲臟兮兮,看著心煩的人是你不是我。”
被他的話哽住,七瀨真純往他身上撞了撞,矮肩蹭靠在他身上,努力將身上的泥巴蹭更多過去。
“喂喂、你乾什麼啊?”中原中也哭笑不得,他現在滿手泡沫還抓著她的手,根本騰不開身,多長一對手去按住她。
“反正都臟成泥巴人,不如等會一起洗算了。”她氣哼哼道。
視線落在她微敞的領口白皙柔嫩的頸子,中原中也紅著臉慌慌張張,抬高聲音:“你可是女孩子,說什麼胡話。”
不料,七瀨真純才以奇怪的目光看他:“我說的是一起洗衣服,倒是中也想到哪裡去了?”
她還沒想著跟中原中也一起坦誠相見。
中原中也被她看得扭過頭,低聲彆扭道:“……誰讓你剛剛說那麼奇怪的話。”
“哦——”她笑吟吟揚起聲音:“原來是中也在想色色的事。”
他猛扭回頭正要辯解,一看七瀨真純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惡作劇,頓時抽手帶著涼下來的泡沫捂住她的頸側,凍得她哇哇亂叫。
“作弊、作弊!”
“承讓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