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記憶絲毫沒有恢複的跡象,除了隱約記得自己的名字以外,她什麼人都不記得了。
雙手環抱著腿蹲坐在回廊上,看著蝶屋的女孩子忙忙碌碌,下頜壓在膝蓋處:“香奈惠,是來找我嗎?”
明明沒有轉頭卻能輕易分辨來人的步伐聲息,蝴蝶香奈惠彎下腰笑道:“嗯,有位很重要的大人想見真純,你願意去見見他嗎?”
七瀨真純抬頭疑惑道:“很重要的大人想見我?是我認識的人嗎?”
她搖搖頭,溫柔笑道:“是位真純不認識,但一直想來見你的大人。”
七瀨真純若有所思應了聲,向她伸手:“那我們走吧。”
蝴蝶香奈惠忍俊不禁,握住她的手將人拉起來,一路牽到蝶屋重要的會客室,停下腳步:“就是這裡了。”
這孩子自從失憶後,總是想讓人牽著她的手。
見她停住腳步,七瀨真純奇怪問:“香奈惠不進去嗎?”
她無奈又溫柔笑著搖頭:“抱歉真純,我不能跟你一起進去。”
七瀨真純低低應了聲,顯得有些失落邁進會客室。
“一直想來探望真純,很抱歉現在才來到蝶屋,”產屋敷耀哉與他的妻子產屋敷天音深深彎下腰:“謝謝你救了香奈惠,也謝謝你和香奈惠一起滅殺了上弦之二的鬼。”
他本想早些過來探望受傷的七瀨真純,無奈身體不爭氣,一直拖到現在才來到蝶屋。
橘眸輕眨幾下,七瀨真純端坐下來:“忍治好收留了我,已經是感謝了。”
她眼簾輕垂,輕聲道:“……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受到如此隆重的感謝,實在是受之有愧。”
就算她們告訴她,她是怎麼使用花之呼吸的戰技和蝴蝶香奈惠一切斬殺鬼,她也完全不記得了。
雖然沒有人刻意教授她,但呼吸法她已經在蝴蝶忍她們練習全集中呼吸的時候不自覺學會,與花之呼吸的戰技配合起來確實能提升很大戰鬥力,也能做到很多她想都沒想過的事。
蝴蝶香奈惠感慨於她的天賦,卻沒有因此勸說她去藤襲山參加最終選拔,成為鬼殺隊的劍士,而是就這麼將她養在蝶屋。
無所事事也好、幫忙乾些雜活也好,隻要她開心怎麼樣都好。
“並不是這樣的,”產屋敷天音扶起產屋敷耀哉,他輕咳幾聲,溫和笑道:“真純可能對上弦鬼的事並不了解,但我們卻不能因此敷衍你。”
七瀨真純失憶的事,他已經從蝴蝶香奈惠處得知,根據鎹鴉、蝴蝶香奈惠以及煉獄楨壽郎的話他已經將真相事實大致拚湊出來。
他將鬼的存在、十二鬼月以及鬼舞辻無慘的事儘數告知於她,以及十二鬼月中的上弦鬼已經很多年沒有劍士斬殺,她們所做的事無疑是鬼殺隊這百年來最值得振奮人心的事。
所以就算她什麼都不做,產屋敷家也會給她大量的錢財免除她的後顧之憂。
聽到這裡,七瀨真純已經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想我加入鬼殺隊嗎?”
相比較於肺部嚴重受損,無法再使用呼吸法繼續奮鬥在第一線的蝴蝶香奈惠,一同斬殺了上弦鬼的七瀨真純恢複良好,甚至在休息的期間學會了呼吸法,若是她能加入鬼殺隊一定能斬殺更多的鬼,拯救更多無辜的人。
“我不能否認我有這種想法,”產屋敷耀哉笑容溫柔,額上的傷疤已經侵蝕了他一隻眼睛,但他的笑容依舊溫暖如清風,“但真純不想,鬼殺隊也絕對不會慢待恩人。”
不管她想還是不想,他都能理解並接受。
“真純,謝謝你拯救了我的孩子們。”
謝謝她選擇與香奈惠並肩作戰、謝謝她殺死了上弦之二拯救了無數無辜的人。
七瀨真純安靜與他對視,絲毫沒有慌亂移開視線的意思,證明他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話。
“……成為鬼殺隊的劍士,是去藤襲山待夠七天就可以了吧?”她站起來率先錯開視線。
“花之呼吸的戰技並不是很合適我,藤襲山回來之後我想去彆的培育師處看看。”
七瀨真純拉開門與蝴蝶香奈惠錯身離開,她神情猶豫喊住她:“真純,你真的要加入鬼殺隊嗎?”
她希望她能慎重好好考慮,成為獵鬼人並不是簡單就決定的事。
相比較能完好從第一線退下來的她,大多數劍士都不到退役離開一線就死於鬼之手、不得善終,更彆說七瀨真純還是極其罕見的稀血,比一般的劍士處境要更加危險。
由心愛之人犧牲拯救回來的性命,要再次走上獵殺惡鬼的危險殘酷之路嗎?
“……嗯,反正我能做得到嘛。”七瀨真純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應道。
做得到的事就去試試看好了。
反正她已經沒有什麼再可以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