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為體力不足而失去理智,那喝我的血能讓你恢複理智嗎,中也?”她忍著血液不斷流失的疼痛,克製著下意識使用呼吸法止血的習慣。
雖然中原中也告訴她,以前他是靠著她的鮮血恢複體力和理智,但自吉原花街相遇他就沒攝取過她一次血液。
她不知道彆的鬼能不能忍受這麼長時間的饑餓感,但中原中也顯然不僅僅收到饑餓感的影響,他的體力消耗得也快甚至不易得到恢複。
中原中也說不會再攝取她的鮮血,他知道她的痛覺比常人更加敏感也知道她身體凝血能力差,為了她的健康甘願忍受鬼帶來的饑餓感。
每天每天的洗手作羹湯,溫柔照顧與對待,即便她完全不記得曾經與中原中也的過往,也會再次為他的熟悉與無奈縱容而心動。
“快醒醒,大家都很擔心你。”她低聲抱緊中原中也。
縱使相處的時間不多,但鬼殺隊的劍士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在徹底接納中原中也後也會像普通人一樣待他,她不希望在最後離開前還要出事。
甘美的血液順著嘴流入乾啞的喉嚨,皮膚上的深紅瘢痕一點點變淺消失,中原中也掙紮的動作漸漸變小,肆意飛舞亂砸的重力球僵在半空猛然潰散。
充斥滿漆黑色彩的眼眶緩緩合上,中原中也的呼吸平穩鎮靜下來。
七瀨真純脫力拽住中原中也的前襟往後一倒,看著並不高大卻沉甸甸的身體壓得她悶哼一聲,“好重……”
但是她已經沒力氣爬起來了。
遲緩拖延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那是與鬼殺隊劍士截然不同的步伐,她側過頭看了眼一把推開中原中也跪坐起來:“主、主公大人,您怎麼來了?”
被產屋敷天音攙扶過來的產屋敷耀哉溫柔笑道:“我來看看我的孩子們。”
“辛苦你們了,打倒了鬼舞辻無慘。”原本蔓延至眼下的猙獰傷痕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點點變淺,露出那雙溫潤美麗的黑亮眼眸。
殺死了產屋敷耀哉一族的罪人鬼舞辻無慘後,天罰一般代代存在於產屋敷一家的詛咒也隨之消散,雖然沒辦法離開做到能跑能跳,但是傷疤褪去眼睛能視物已經是詛咒破除的先兆。
之後產屋敷耀哉的身體會越來會好,他的兒子產屋敷輝利哉也不必繼承這樣痛苦的病痛。
原本無力癱倒的劍士齊齊爬起身,跪倒在地,“勞累主公大人前來,您的身體還好嗎?”
產屋敷耀哉輕頷首,笑容淺淺溫柔無限像能帶給人溫暖般:“鬼舞辻無慘死後,產屋敷家的詛咒也隨之解除,我過來是想對大家說鬼殺隊要解除了。”
在產屋敷天音的攙扶下,他緩緩屈膝跪坐在地上,低下頭向所有鬼殺隊劍士道:“一直以來辛苦你們了,感謝你們為了保護我們和平幸福生活所作出的努力。”
鬼舞辻無慘已死,鬼殺隊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將死亡的劍士統統厚葬送去撫恤金、為受傷的劍士救治分發遣散費,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鬼殺隊雖然解散,但屬於他們的聯係還會一直存在。
“主公大人……”七瀨真純垂眸看了眼中原中也,悄悄握緊了他的手:“您言重了,我們才是一直承蒙你的照顧。”
若非產屋敷家一直支持著鬼殺隊的運轉,免除劍士的後顧之憂,他們也不可能堅持到殺死鬼舞辻無慘的一天。
以鬼的恢複力就算被磕了一下也能很快恢複,甚至來不及感受到疼痛,傷口就已經痊愈。
中原中也揉了揉後腦坐起來,首先看見的就是跪了一地的人,聲音哽在喉嚨裡,摸不著頭腦又一時不敢說話。
“這是什麼情況?”他小聲湊過去問七瀨真純。
她無奈拽了拽他,示意他先彆說話。
中原中也一臉怪異,他在港口黑手黨從來沒見過七瀨真純這麼尊敬一個人的樣子。
“中也君,請容許我代表鬼殺隊以及這些年來被鬼舞辻無慘傷害過的人向你表達感謝。”若非中原中也主動出麵做引誘鬼舞辻無慘出現的誘餌,又以一己之力將鬼舞辻無慘拖至天明,鬼殺隊或許還要死更多的人。
每一位加入鬼殺隊的成員都是他重要的孩子,在決戰之前他們都一一留下遺書,做好在這一戰中身死的準備。
他很高興還能看到這麼多孩子們還活著。
中原中也支吾了下,莫名輕飄飄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措,他乾咳了聲:“我也不隻是為了你們,鬼舞辻無慘也盯上了我不是?”
所以也不必將他誇得這麼偉大,他也不覺得自己做出多麼厲害的事。
鈷藍色眼眸瞄了七瀨真純一眼,隱隱含著笑意的神色分明就是看出他強撐語氣下的無措,他用力咳嗽幾聲將人拉起來:“總是、就是不把鬼舞辻無慘殺掉,這家夥是不可能跟我走的……”
“事情都結束了,我該帶她回家了。”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產屋敷耀哉這樣的人,中原中也連珠炮一般說著。
濃鬱的重力力量化作流質在地麵繪出特殊而美麗的魔法陣紋路,一點點亮起的光芒映照出鬼殺隊眾人驚詫的神色。
唯有產屋敷耀哉與產屋敷天音神色不變,他們莫約早就看出中原中也他們的身份。
“一路順風,真純、中也君。”他溫柔淺笑揮彆他們。
不屬於這個世界隻是短暫停留的旅人,終於能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