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蘭嬤嬤在月露的幫助下給聞姝換了身衣裳,一點點擦淨她臉上和手上的臟汙與血跡。
聞姝疼的時不時溢出些呻\吟,滿頭大汗,眼睛半閉著,已經疼的昏昏沉沉了。
“姑娘怎會傷成這樣,他們也太欺負人了!”看著聞姝身上摔的青紫交加,月露難受的哭了起來,不必詢問原委,月露就覺得是被侯府其他公子姑娘欺負了。
蘭嬤嬤捏著帕子的手都在抖,本就駭人的麵容嚴肅起來更是令人不敢直視,聞姝從沒傷的這麼嚴重過。
之前都是小打小鬨,沒威脅到性命,這一次,聞姝怕是要吃一番苦頭了。
李大夫是被兆遠提溜著後頸跑來的,頭上戴著的角巾都要掉了,才行了半禮,就被永平侯攔住,“趕緊進屋瞧瞧七姑娘。”
蘭嬤嬤剛好給聞姝擦洗完,瞧見聞姝脖頸間戴著的玉墜露出來了,忙趁大夫進來前塞進了她的衣領內。
李大夫進屋看診,聞翊跟著進來,目光凝在聞姝疼得蒼白地小臉上,眉頭蹙的越發緊了。
李大夫才到不久,得信的侯夫人和趙姨娘就到了,兩人顯然也是受到了驚嚇,一路疾行,頭上的發飾都亂了。
永平侯正叉著雙手在看蘭苑內的擺設,越看臉色越沉,這時再一看見侯夫人章氏和章氏身後的聞琅,氣血一下子湧上腦門。
“這就是你說的家中一切安好!”永平侯怒聲斥道:“我在府中,小三竟敢把小七從那麼高的台階上推下去,我若不在府中,是不是殺了小七我都不知道?”
永平侯這些年與章氏也算是舉案齊眉,章氏哪裡見永平侯發過這麼大的火,登時嚇得扯著聞琅跪倒在地,“侯爺息怒,琅兒他隻是失手,並非故意害小七。”
“息怒?”永平侯氣的臉紅脖子粗,指了下聞琛,“還有你,你身為兄長,不攔著小三胡鬨,還一同欺負弟弟妹妹,你們是不是當我死了!”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聞琛連忙匍匐跪地,“父親恕罪,是孩兒的錯,求父親饒恕。”
趙姨娘也跪下說:“侯爺息怒,兄弟姊妹間有些打鬨也是難免……”
這話還沒說完,永平侯更生氣了,“打鬨?你自個去看看,小七如今摔成什麼模樣,怪不得一個個膽大滔天,全是你們縱的!你們就是這樣教孩子的?”
“我竟不知,平常在我跟前一個個乖巧聽話,背著我卻恃強淩弱,欺辱弟妹,這樣的孩子出去了也得壞我聞家門風,不如打死了好!”
永平侯的怒火隔著院牆都能聽見,聞琛聞琅一聽父親說要打死,險些要嚇暈過去。
侯夫人與趙姨娘膝行幾步,哭著上前求情,“侯爺,且看在他們尚是初犯,饒過他們,妾身保證日後一定好生教導,絕不再犯!”
誰不知道永平侯是出了名的“殺神”,戰場上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真動起怒來,這些後宅女眷根本就不夠看。
也是因為永平侯常年不在家中,許久沒見著他動真格,便也越發不將永平侯這個家主的威嚴放在眼中。
屋內李大夫把了脈,察看傷處,歎了口氣道:“七姑娘彆處還好說,這胳膊怕是骨裂了,得上夾板。”
蘭嬤嬤忙從旁協助李大夫,聞翊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在旁邊看著,眼見著月露給聞姝擦了一次又一次額頭的冷汗,方才換的衣裳,上夾板的這一會功夫,又被汗水打濕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