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姝走到門邊還有些惱,氣鼓鼓地瞪了聞翊一眼,眼裡明晃晃寫著四個大字——四哥真壞!
可落在聞翊眼中,隻想起了易安居士那句“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①
聞翊垂首把玩起有三個牙印的青梅,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聞姝進屋吃了兩塊點心才將青梅的酸意壓下去,那邊蘭嬤嬤等人也把青梅摘下來了,在院子洗乾淨,聞姝用攀膊將衣袖挽起,也跟著一塊洗青梅玩水。
五月份的井水不冷不熱,十分舒適,天快黑了,聞翊才催促她彆玩了,“將衣袖放下,彆著涼了。”
聞姝洗乾淨手,背過身,讓聞翊給自己解開攀膊,理順衣袖,她端著一小盆,笑看著聞翊,“四哥,要不要再嘗一個?”
聞翊用書脊點了點她的眉心,“彆玩了,把青梅弄去晾乾。”
聞姝額頭有些癢,皺了皺鼻尖,笑著說:“這個不用晾乾,蘭嬤嬤說做鹽漬青梅給我吃,晚上做了,過幾天就能吃。”
聞翊無奈,蘭嬤嬤待聞姝是真的好,總是想法子做好吃的給聞姝。
青梅晾了一天才乾,次日下午聞姝和聞翊兩人把晾乾的青梅裝進罐子裡,聞姝看著圓滾滾、綠油油的青梅,忽得笑了下:“我想起了李太白的一句詩,‘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②
聞翊沒說話,卻在心裡補上了下一句——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②
聞姝抱著罐子進屋,聞翊抬頭看枝葉繁茂的青梅樹,樹上還留著些青梅,晚風微涼,吹得樹葉嘩啦啦響。
樹上的青梅由青轉黃,黃了再青,夏秋數次輪轉冬春,又是一年好景時。
聞姝仰頭望著樹上碩果累累的青梅,看得出神,微風吹動她水藍色的裙擺,在這安靜的院子裡,仿若遺世獨立。
月露從院外進來時瞧見這一幕,心下感歎,姑娘七年前瘦弱的模樣已經想不起來了,隨著年歲漸長,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容色如畫,身形纖穠合度,讚一句仙姿玉色也不為過,是侯府裡容貌最出眾的姑娘,也越來越多人說姑娘長的像蘭姨娘,這般姿色,怪不得當初永平侯“金屋藏嬌”。
月露走了幾步過去,見聞姝毫無反應,便知她又在想四公子了,“姑娘,青梅又要熟了,四公子年年都要與姑娘一道釀青梅酒。”
聞姝纖手撫了下發髻上的蘭花簪,姣好的麵容上,溫和的神色淡了下去,“自我及笄後,四哥出門遊學,如今已有一年多,去年的青梅酒都還沒喝完,也不知他何時歸。”
“姑娘莫憂,四公子文武出眾,必能照顧好自己。”月露取出荷包,“我方才去管事那拿月例,聽說侯爺回府了。”
“果真?”聞姝上挑的眼尾垂下,“想必是為了六姐姐的婚事。”
近來,聞妍和承恩公魏家嫡長孫的親事在定都傳的沸沸揚揚。
侯府最小的姑娘聞姝都十六歲了,除開大姑娘已出閣,剩下的五六七三個姑娘,是該籌備著親事了。
聞姝若有所思,說:“月露,明日一早去買些新鮮槐花,我給父親做份槐花糕送去。”
現下槐花開的正盛,槐花糕清甜不膩,適合永平侯。
月露笑著應下,“姑娘是要多在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