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女配傾國 少辛 5894 字 8個月前

屋外的雨滴滴答答纏纏綿綿,聽的人分外煩躁,楚筱悠放在粉白色織錦貢緞棉被上的手,白皙纖細美的有些觸目驚心,她漸漸收緊了雙手,那些揮之不去的仇與恨隨著這雨聲都翻湧了上來,那時候滾燙的淚幾乎灼透了肌膚,烙在了靈魂上,母親去世父親病危,唯一的哥哥從書院趕回來的路上馬車翻落懸崖,也一同去世,外祖母心疼她要接了她去,從此她的噩夢才真正開始。

怎麼就又回到了十歲這一年,父母雙亡哥哥慘死,孤零零的留下她一個人,她一個飽讀詩書,二品大員的嫡女,最終卻落得為人做妾的下場,身體孱弱生不下兒子,最終被那個人人誇讚的羅秀逸不帶血的殺死。

人人都說羅秀逸能做定國公家的媳婦,是因為她自身能耐,受人愛重,和秦軒宇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但卻沒人說,若不是羅秀逸的哥哥中了狀元做了皇帝的寵臣,前途無量,即使秦軒宇不過是個小兒子,定國公府怎麼會要羅秀逸那樣的商人之後做嫡妻?

這樣的世道她不過一屆孤女,即使知道了前事,無人撐腰,她怎麼才能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王道台家裡的管事又來了,連同家裡男男女女的下人來了一堆,說是小姐要是在不走,他就帶著人闖進來了。”珊瑚站在外麵戰戰兢兢的開口,她今天被訓斥了好幾次,也不知道怎樣就惹的小姐不高興了。

楚筱悠的思緒被打斷,她頗為煩躁的坐了起來,烏黑的發披散下來,眉心之間米粒大小的胭脂痣使這已經初見傾城的容顏如帶了露珠的朝霞,越發奪目彆致,攢眉之間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楚楚的風情,一雙眼猶如江南的煙雨,朦朦朧朧的美,消瘦的身形露著幾分不足的弱症,卻好像更增添了讓人怦然心動的韻味

父親剛沒,新上任的官員就來催促她搬出府衙的後宅,這原也沒什麼,可這樣囂張的氣焰,實在令人可氣,前一世因為寄居在外祖母的家中,她生怕被彆人詬病,總是小心翼翼處處忍耐,即使花著自己的銀子,也從不說一聲,好東西也從來都不顯擺,到叫那些踩低捧高的人說了她不少壞話。

這種仗勢欺人的人她尤為厭惡。

楚筱悠瞧了一眼白皙高挑的珊瑚,她大大的眼裡滿是無措,無辜又真誠,所以說人不可貌相,珊瑚可是羅秀逸的頭號眼線,枉費她那樣信任。

楚筱悠冷冷的哼了一聲:”我等著王大人的下人把我從這宅子裡趕出去,到要叫外人瞧瞧,這個新來的父母官是怎樣的飛揚跋扈。”

珊瑚就諾諾的不敢在說話。

前一世她被父親養的不知憂愁,完全不懂俗世,像個神仙一般,父親去世後家中的一切事務都由張有生打理,家中所有值錢的物件以及錢財都托付了張有生,後來定國公府的二表哥秦軒河過來接她,她也就跟了去,根本不知道滿宅子的東西都是如何處置,家中的錢財一共多少。

若不是她的奶娘劉媽媽同她說,張有生和王道台勾結變賣了家中不少田產,後來秦軒河進門張有生又和秦軒河勾結,分了不少錢財,最後隻給她剩下了少少的一點,就這些也足夠她花半輩子,這樣想就可知家中財產有多少!

她即使不能叫張有生把錢全部吐出來,但也彆想在她手底下輕輕鬆鬆拿走,她現在就走,這家裡的東西豈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她站了起來,穿了軟底的繡鞋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一絲聲響都沒有:”叫綺畫給我梳頭。”

鑲嵌著寶石的銅鏡裡那巴掌大的小臉美的不可方物,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綺畫是個二等的丫頭,尋常不再跟前侍候,家裡的下人走了不少,綺畫和珊瑚是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下人。

她前世落魄,珊瑚投奔了羅秀逸,就綺畫對她忠心不二。

綺畫小心翼翼的將那烏黑的發攬在手裡:”小姐的頭發真好,緞子一樣。”

珊瑚瞧了一眼楚筱悠,又垂下了眼,楚筱悠卻開了口:”珊瑚,你去給張有生傳個話,就說我要找他,等他走了,你在把劉媽媽偷偷找回來。”

珊瑚眼睛一亮,忙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劉媽媽是她屋子裡主事的人,因她年紀小,特特留下這樣有能耐的人,張有生害怕劉媽媽壞了他的好事,趁她不注意趕走了劉媽媽,隻同她說劉媽媽自己要走,當時她跟個傻子一樣,還傷心了很久,若不是後來無意中遇見雙目失明的劉媽媽她就一直把張有生當做大恩人。

她醒來的時候局麵已經亂了,若是稍微早一些,一定先收拾了張有生這個畜生。

雨越下雨大,傾倒一般,天也陰沉的厲害,胖胖的笑起來像個彌勒佛一樣的張有生皺著眉站在屋簷下同披著大紅色羽緞大氅的楚筱悠說話:”外麵的宅子我已經給小姐找好了,您搬過去就是了,何必在這裡跟一幫下賤的人較量,到失了您的身份。”

灰蒙蒙的天,連對麵的小女孩麵上的表情都看的不大清楚,隻知道眉目如畫,美的不可方物,聲音也軟糯好聽,卻又好似不大真實:”您說的是,但這偌大的宅子,這麼多的東西,總該收拾齊整了,整理個冊子出來,難道就這樣白白的便宜了彆人?”

張有生吃了一驚,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怎麼突然開了竅,管起了這些事,他的語氣就遲疑起來:”東西自然要造冊,但要等到出了府,我同王家的人交涉。”

楚筱悠笑了一聲,仿佛是從迷霧中走了出來,就站在台階上,冷清的看著張有生:”若等我走了,事情還怎麼說的清楚?張總管若想叫我搬走,先將冊子造好,拿給我看,我自然就走,若不然我就等在這裡,等著有人將我趕出去,到時候叫大家都看看這位新官到底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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