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給楚筱悠一下一下揉著腿,美玉坐在一旁用個銀鑷子從香囊裡夾出一塊香餅投進了鏤空的銀香爐裡,空氣裡忽的就多了一絲香甜。
珊瑚站在旁邊瞧著閉目躺在羅漢榻上的楚筱悠,因為側躺的緣故,那纖細卻又透著誘人的弧度的腰身曲線清楚的顯露出,即使閉著眼但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還是撲麵而來,在等幾年,這種美彆說男子隻怕女子都難以抵擋。
珊瑚一麵說著自己在秋香院見羅秀逸的事情一麵瞧著楚筱悠的臉色:“表小姐很客氣,還說要多謝小姐叫我去看她,回來的時候給奴婢裝了不少新做的點心,說是都是客居親戚家的人,很應該相互照應。”
這才去見了一麵說話就這樣偏向羅秀逸。
楚筱悠緩緩的睜開眼,眼裡是一片清冷的光,她跟著楚靖瑜就學會了情緒不能外露,即使不高興,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珊瑚分辨不出楚筱悠的喜怒,到一時又惶恐起來。
“外麵的人都是怎麼傳這件事情的?”這卻是已經在問香草關於羅秀逸被人潑水的事情了,珊瑚見沒有自己什麼事,就站到了一邊。
香草道:“我是躲在假山後麵偷偷聽來的,二少夫人跟前一個叫月牙的丫頭說的話,說是本來羅家的小姐不讓罰小翠,是小姐不依,最後才打了幾板子,倒是三小姐那邊的綠蘿不答應,說是自己小姐非要叫罰的。”
楚筱悠輕笑了一聲,她早該想到的,有些事情不是誰對誰錯而是有些人想怎麼說的問題,樓玉兒擺明了要針對她,自然要顛倒黑白,不過秦佳怡主仆倒是像的很,一樣的“聰明絕頂”,現在有人出來攪局,看這個謊話後麵又要怎麼傳下去。
才說完話,小丫頭進來道:“薛姨娘來看小姐了!”
楚筱悠叫了請。
秦侯爺唯一的一個姨娘,聽說一直很寵愛,但楚筱悠和這位姨娘沒見過幾次麵,以前是不屑於為伍,而且薛姨娘可以說是這侯府裡最悲慘的一個人,生下的二小姐抱養到了樓夫人跟前,樓夫人整日的灌輸什麼為妾卑賤的思想,叫這位二小姐秦佳悅很厭惡自己的生母,以至於出了事後,但凡有誰提起秦佳悅的生母是薛姨娘,秦佳悅都要翻臉。
楚筱悠想著就見薛姨娘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真的是個難得的美人,梳著墮馬髻隻讚一隻白玉簪,月白色的小襖下係著天青色的長裙,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嬌柔的麵頰上似乎還有幾分少女的嬌憨。
快四十的年紀還是這樣的情態容貌,難怪秦侯爺那樣的人物也一直頗為寵愛。
楚筱悠仔細算著,想必這位薛姨娘現在已經有了身孕。
她微笑著走了進來,坐在楚筱悠身邊笑著打量,拉著楚筱悠的手:“表小姐真是好人物,可惜我是上不得台麵的人,沒能早些見到表小姐。”
楚筱悠心裡卻在飛快的計較,到底應不應該幫薛姨娘,幫了薛姨娘到底有什麼好處?
她心裡想著,笑語嫣然的和薛姨娘說話:“姨娘才是好人物,我是晚輩本當先去拜訪,到叫姨娘來看我。”
薛姨娘掩嘴一笑:“表小姐若是不嫌棄,往常要是閒著可以到我那裡去坐坐。”
薛姨娘是來拉攏關係的,或者說是因為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孕,怕不能全須全尾的把孩子生下來,所以著急的想要找到一個稍微有些能耐的助力。
就是為了外祖母為了母親和舅舅,她也該幫一把薛姨娘,更何況或許她還可以借機反擊樓夫人。
楚筱悠想著,反手握住了薛姨娘的手腕,微微一笑:“我瞧姨娘氣色好似不好,不若幫姨娘把個脈。”
薛姨娘沒想到楚筱悠還會把脈,想到自己已經有了身孕,怕被楚筱悠知道,頓時大急,這事情要是傳到了樓夫人的耳朵裡,彆說生下孩子,便是她自己隻怕也難活命。
她又擔心楚筱悠其實是在玩笑,自己反應過於激烈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時僵在了原地。
楚筱悠會什麼把脈,不過是故意這樣說看薛姨娘的反應,不過現在她到可以肯定了,薛姨娘確實懷孕了。
楚筱悠瞪大了一雙漆黑的眼,看著薛姨娘:“姨娘是?”
沒想到竟然真的被看出來了,薛姨娘反倒沒有先前那樣惶恐,苦笑了一聲:“表小姐真是好能耐,連這個都能知道。”
楚筱悠恭喜道:“這樣的好事怎麼沒聽彆人說起,姨娘難道沒有跟大舅母說一聲?”
薛姨娘嘴角露出個苦澀的笑:“都這個年紀了,這種事情哪裡好開口。”
楚筱悠卻緩緩的道:“姨娘也不必在我跟前藏頭藏尾的,大宅門裡的那點事情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些,姨娘若信得過我,就聽我一回,跟我去把這事情和外祖母說了。”
薛姨娘沒想到楚筱悠一個年紀這樣小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到很意外,臉上也露出了鄭重之色:“表小姐的好意我明白,但老夫人已經好久都不過問家裡的瑣碎事情了,我又怎麼好去打擾老夫人的清修?”
“姨娘這事情遲早都是要鬨出來的,難道今日不說往後就永遠沒人知道?”說著頓了頓,眼裡迸射出光華:“若是姨娘還信得過我,就和我去外祖母那裡說一聲,到底外祖母管還是不管,說了才知道。”
楚筱悠的那種氣勢,忍不住就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