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又做個表率,端起一碗湯揚手潑在目瞪口呆的樂安寧臉上,又胡亂抓了喝茶的玉盞砸在樂安寧奶娘的胸脯上。
樂安寧尖叫。
被砸的丫鬟飆淚。
被砸的奶娘捂住胸脯,直喊:“殺人了!二姑娘殺人了!”
施窈冷笑:“嬤嬤切莫拱火,我這人最受不得激將,惹急了我,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嬤嬤今兒得橫著出這個門!你是沒聽過我割了流氓耳朵、刺瞎地痞眼睛的威風嗎?”
那奶娘頓時不敢嘶喊,蹬蹬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隻哎呦哎呦亂叫喚。
有了施窈親口保證,關雎院的丫鬟們伶俐起來。
除了半夏外,她們不是太夫人賜的,便是老國公賜的,哪一個都不是善茬,找了趁手的工具,狠厲還擊。
半夏是從金陵起便跟著施窈的,也是施窈唯一從金陵帶進京的丫鬟,最為忠心護主,右手攥一根雞毛撣子,左手抄起打熱水的銅壺,將雞毛撣子和銅壺舞得虎虎生風,所過之處,皆是一片尖叫慘嚎。
雙方一方有趁手的工具,一方人多勢眾,倒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柳華姑姑來喝止還不夠,直到國公夫人派了第一心腹金嬤嬤來,才撕開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人馬。
?
施窈跪在甘祿堂,披頭散發,可憐巴巴地垮著小臉,容得身側的樂安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委屈。
無非是昨兒施窈坑害施家七兄弟,折騰得六位爺病倒,數施明瑋病得最重,傷口撕裂,高燒一夜。
今兒守到施明瑋褪去高熱,人蘇醒了,樂安寧便帶人闖進關雎院。
“……我本也未曾想過拿二妹妹如何,她到底是咱們施家的二姑娘,金貴著呢,我豈敢在她身上加一指的。
隻想著拿了丫鬟仆婦,打一頓,多少嚇唬嚇唬二妹妹,以後莫要心胸狹窄、挾私報複,行事須得三思而後行,考慮考慮後果。
不曾想,二妹妹竟這般凶悍,與那街頭的潑婦無異,竟叫人動起手來,還潑了我一頭一身的菜湯。我是再沒見過這般凶悍的小姑子,她哪裡有個閨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