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也不必去尋她晦氣,到時來找我對峙,我何苦又置一場氣。且跟我快講講,二哥哥二嫂子他們今兒到底是為何事吵起來的?我惦記一天,若不掰扯明白,今晚我怕是睡不著的。”
施明楨壓下火氣,搖頭說:“問了,就是二嫂子發了個噩夢,人糊塗了,醒了便去廝打二哥。你彆管,與你沒乾係,隻管養你的病。你病好了,比什麼都強。郎中說你心思重,鬱結深,到底為的什麼?”
施明珠揉揉眉心,靠在大迎枕上,怔怔道:“這話跟旁人我半句不敢提,哥哥沉得住氣,才敢告訴。我覺著自掉進冰窟窿後,我便中邪了似的,一直病著,提不起勁兒。
才要病好些,接二連三兄弟們又因我病了傷了,瘟疫似的,他們病,我便跟著病。
三哥哥想想是不是這樣?前幾日,我才要好,八哥哥又挨一頓棒子,昨兒又覺著身上好些,今兒一大早二哥哥二嫂子他們又病了,我還想起來給二妹妹慶賀生辰的,又沒能起來。”
說罷,施明珠眼中簌簌落下恐懼的淚水。
“也不知我這病什麼時候是個頭,還能不能好了。三哥哥,晌午吃罷飯,我睡了一會子,做了個夢,夢到我病死在榻上,到死都沒能走出蘭佩院一步。”
“呸呸呸!”施明楨忙慌張地道,“快彆說這些晦氣話。夢是反的,你少想些有的沒的,兄弟們挨打傷病,皆與你不相乾,你少往自己身上攬。你細想想,從頭到尾,可有人曾怨過你?本就是一家子骨肉,哥哥們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遞給施明珠一張帕子。
施明珠低頭拭淚,神情哀婉。
施明楨心疼極了,自家妹妹何時如此傷心過:“說來也是邪乎,自二妹妹入府,府裡接二連三倒黴。欸,她自小運氣就差,這是把黴運帶回京城家裡來了。”
施明珠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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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窈送走客人,回去向老國公、太夫人彙報今日收獲,命柳華姑姑將禮單抄一份送過來,說著說著便低頭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