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方知,施窈母女在金陵,是沒有得到過父親一文錢的貼補的。
也不知為何,若在從前,他定然覺得施窈活該,為父親鼓掌叫好,紀氏母女是多餘的,本就不該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
可今日施窈當麵說出這番決絕的話來,他心裡酸酸漲漲的,不忍吐出刻薄的言語。
施明秣心想,施窈可真厲害,竟讓他從她入府那天開始硬了的拳頭,慢慢軟了下來。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他以後再不要聽施窈說任何歪理——對施窈的任何心軟,都是對母親的背叛。
施明秣向來不多思多想,隻以拳頭論理,今兒想了這麼多,頗覺腦仁疼,忙丟開了去,見施明辰發怔,便疑惑地問:
“你近來怎麼回事?怎地老去撩撥施窈?我當是她撩撥你,可幾回下來,隻見著你主動湊上去撩撥她,撩得她惱火了,懟你,你又跟鬥敗的公雞似的,喪兮兮的。周而複始,有甚意思?你很閒?”
施明辰怔忪,默了一默道:“我也不知。就是一見她,便覺著不順眼,想看她發火,想贏她一回。”
“然後次次敗落?哦哦哦,我懂,咱們做武將的,將來上了戰場,先要罵架,你在磨煉嘴皮子是吧?”施明秣一副“我很懂”的表情,拍拍弟弟的肩膀道,“暫時鬥不過,我們先避其鋒芒,以後真拿住了她的錯處,再一擊即中!”
施明辰胸口憋著什麼。
施明秣說的不對,但為什麼,他又講不出理由。
他的大丫鬟懷夕上前,拍了拍二位爺身上的積雪,嘴裡笑道:“爺這是喜歡二姑娘而不自知呢。”
施明辰反應極大,一副驚恐的表情,跳起來說:“你胡說!我怎會喜歡施窈?我討厭她還來不及呢!”
懷夕溫柔地紮刀子道:“真討厭一個人,見了人,會不想搭理,或視而不見,或繞道而走,一句話懶怠多說。哪有明知鬥不贏嘴偏湊上去的道理?
爺見了二姑娘就惱火,正是因二姑娘每次見了爺,都愛搭不理。爺心裡不服氣,便故意找茬兒。瞧瞧您找的那些不是茬兒的茬兒,奴婢都替您臉紅。”
懷夕幸災樂禍地想,七爺還質問二姑娘為什麼不討好大姑娘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