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璿道:“也就你寬和大度,才縱得丫鬟們敢在我們麵前賣弄口才,不像隔壁那個,又是割人耳朵,又是攛掇仆婦丫鬟們與二嫂子打架。
更不像話的是,一個千金小姐,還自個兒跟奴才們動上手了!我瞧著她院兒裡一直安安靜靜的,怕是丫鬟們走路都不敢大聲。”
施明珠從針線簍子裡挑線,挑了幾根顏色素淡的遞給石蜜,吩咐道,“用這幾根,配衣裳好配。”
回頭怔忪地與龔璿道,“我素來不大管她們,一直是欣嬤嬤管的,她們從前也不這般大膽,想到什麼說什麼。我病了這些日子,沒個精神頭,如今縱得她們越發沒了規矩。”
石蜜聽不出話裡好歹,隻低頭打絡子,不敢插嘴。
龔璿正要安慰她,忽地聽見隔壁傳來喧鬨聲,隱約聽出是女孩子們的歡笑聲,臉上不由火辣辣的。
她才說關雎院安安靜靜的,聽不見走路聲,施窈便立刻來打她的臉。
這位二妹妹,怕是真的與國公府八字不合。
“說她安靜吧,她又這般喧鬨,一點不體諒你要靜養。欸,好歹我是她正經大嫂,我去說她兩句,再不約束約束,明兒怕是要上房揭瓦。雲帆,過來,你姑姑要歇晌,我帶你回去睡。”
施雲帆正昏昏欲睡,聞言,精神一振,跳下連翹的膝頭,歪歪扭扭朝施明珠行禮告彆,方牽著龔璿的手離開。
石蜜和連翹服侍施明珠躺下。
外頭日頭正好,但這會兒起了風,施明珠不敢出去曬太陽,聽著隔壁的歡笑聲,越聽越煩躁。
那日與大嫂、二嫂、施窈攤牌之後,她鬱鬱寡歡,終日活在愧疚中,後來哥哥們來探望她,她忍不住發問,哥哥們是否吃味長輩們偏寵她。
哥哥們都說,他們寵她還不夠,怎會吃味。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隻不過嫁錯了一個人,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她也是受害者呀!
前世她嫁給周紹,嫂子們沒少出力,也沒少從中得利,出門都臉上有光。
由此可見,明明“施窈”與周紹坑害了全家,嫂嫂們卻怨恨她,正如她們自己所言,一來她們嫉妒她得寵,二來施窈並未重生,沒有前世的記憶,冤有頭,債有主,嫂嫂們怪不到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