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園。
王蘩猛然驚醒,鯉魚打挺坐起身。
丫鬟月見聽到動靜,挽起帳幔。
昏暗的雕花床上,光線乍然透射進來。
月見回頭,唬一大跳:“奶奶怎麼了?可是夢魘了?”
王蘩恍恍惚惚,渾渾噩噩,聽了年輕一大截的月見的話,伸手一摸,臉上滿是淚水。
她怔怔地問:“我沒死?岱哥兒呢?”
月見忙連呸三聲:“噩夢罷了,什麼死不死,尚未出正月呢。奶奶問什麼哥兒?奴婢沒聽清。”
王蘩抓住她的手,眼神瘋狂而幽怨:“岱哥兒,我的岱哥兒!他在哪兒?我要立刻見他!”
月見驚慌道:“奶奶發夢糊塗了,我們府裡沒什麼岱哥兒,奶奶細想想,莫不是說的帆哥兒?”
帆哥兒?施雲帆?王蘩呆呆怔怔,頭疼無比,恍惚盯著月見年輕的臉,梳的丫鬟頭,方漸漸覺出不對勁。
她下床赤著腳,撲到梳妝鏡前。
鏡子是從外國來的舶來品,絲滑光潔,能把人臉上的每一個毛孔照得清清楚楚。
王蘩看著鏡子裡這張健康紅潤的臉,笑一笑,皺皺眉,鏡中的女子也笑一笑,皺皺眉。
明眸皓齒,骨秀神清,眼神滄桑中透著驚恐與瘋狂。
她摸著自己的臉,前世今生的記憶縱橫交錯,好一陣子方漸漸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重生了。
回到了二十歲這年。
“嗬嗬,嗬嗬……”王蘩諷刺而涼薄地笑了。
重生了好啊,重生了方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前世,她一生被“生子”二字所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