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紅了眼圈,眼裡含淚,因怕嚇壞施明珠,忍著淚珠不肯掉。
施明珠佯作沉思,須臾,半個字不提子嗣,認真地道:“興許我的話不中聽,若換做我,我定是想與夫君兩個人和和美美過日子,沒有旁人插足的,小妾不行,通房也不行。
我若為我的夫君納妾收通房,將他推給旁的女子,必然是,我不心悅他了,要與他嫌隙。
若我讓出新房、床榻這等私密物,給丈夫與丫鬟騰地方,必然是我下定決斷,今後再不願意與夫君親近的意思。
我聽說,四嫂子房裡伺候鋪床疊被的是老嬤嬤,四嫂子半點不肯年輕漂亮的丫鬟近身服侍四哥哥,她這樣方是愛慕夫君的樣子。
六哥哥,你細想想,是不是你哪裡得罪死了六嫂子,她方這般決絕,不留餘地?”
施明秣一聽,心涼得透透的,眼裡含的淚水撲簌簌朝下掉,忙一把抹去了。
“是這樣嗎?我,我不記得哪裡得罪過她,興許有什麼疏漏,我再細想想。”
因在妹妹麵前丟了臉,心裡十分過不去,忙尋個風沙迷眼的借口搪塞過去,又說有急事,匆匆走了。
施明珠慢慢收起麵上的擔憂,雙目漸漸放空。
不是她故意挑撥,是她敢斷定,王蘩不想好好與六哥哥過了。
難怪王蘩昨晚摻和到休妻事件裡,氣暈了祖母和她母親。
六哥哥是個憨厚的,他對前世一無所知,她不能讓無辜的六哥哥吃虧。
施明秣出了蘭佩院,更不敢回子歸園,恍恍惚惚的,又經過福綏院。
福綏院人來人往,好不熱鬨,進進出出的皆是來回事的丫鬟仆婦。
原來,鄭氏又病倒了,才收回去的管家鑰匙,在兜裡還沒焐熱呢,沒法子,隻能又交出來。
容氏可煩透了鄭氏的兩麵三刀,幫忙竟幫出仇來,還要受鄭氏敲打。
鄭氏是大嫂,長房權勢滔天,她要容忍些沒錯,但不能縱得她擺起婆婆的款兒。
與人相處便是如此,忍一分,她得意張狂,狗眼看人低,進一分,她又記恨你得寸進尺,不夠巴結她。
原本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也沒有利益衝突,如今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