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扶額,換了衣裳,提著馬鞭就直奔施明楨的書房,邊大步流星地走,邊沉著臉喝道:“把老五也給我叫過來!”
侍女渾身一哆嗦,忙跑去叫人。
沈氏殺氣騰騰,守二門的婆子不敢阻攔,問都不敢問一句,忙不迭讓開一條路。
來到施明楨的書房,沈氏一腳踹開守在門口的書童,又一腳踹開書房大門。
咣當一聲,門板狠狠拍在牆壁上,晃了兩晃。
門內,正坐在書案前看書的施明楨,猛地抬頭,驚問:“放肆……母親,您怎會來兒子這裡?可是有要事?”
見沈氏手裡握著馬鞭,施明楨眉心直跳。
有些話不方便說出來,說出來便是禍事。沈氏索性不提施明珠,啪的一下將馬鞭抽在地上,冷笑道:
“我正要問你,你是怎麼對待你媳婦的?你可知,今兒你媳婦來求我,讓你寫和離書?”
施明楨手中的書驟然掉落地上,豁然起身,蹙眉道:“怎麼可能?籽怡從未說過和離的話。莫不是依舊在與我耍小性子?”
沈氏氣極反笑,一鞭子朝施明楨身上抽過去:“你連你錯在哪兒都不知道,越發該打!”
施明楨嚇得朝後躲閃。
沈氏動了真怒:“逆子!你竟敢躲!”
施明楨將袍子係在腰間,邊跑邊說:“母親,總要把話說明白,為什麼要打兒子吧?兒子傷勢未愈,再添新傷,母親此一時痛快了,彼一時心疼的還不是您自個兒?”
沈氏將馬鞭揮得虎虎生風:“逆子,你給老娘站住!老娘才不會心疼你,隻會心疼我那三個沒爹疼的孫子,心疼我那沒出生的四孫子!我和你爹辛辛苦苦駐守邊疆,你們在京城就是這樣禍害你們老子娘的?站住!”
施明楨歎氣,這頓打還是躲不掉。
他以為能等到傷勢痊愈了,再挨這頓打的。
母親竟如此心急,回京的第二天,就朝他揮馬鞭。
他慢了兩步,沈氏的鞭子便狠狠抽在他的背上。
施明楨悶哼一聲,朝前撲倒在地。
沈氏手一抖,趕忙將第三鞭抽向一旁,這一下將書架旁邊的大花瓶抽倒,嘩啦一聲,大花瓶碎了,裡麵插的十幾個卷軸滾落地上。
其中一個卷軸散開,上頭畫的正是蕩秋千的施明珠,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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