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低聲應諾。
牆角的擺鐘規律地發出機械音,二太太越坐越心煩意燥。
昔日繁花似錦的國公府,為何會有破敗之相?
明明兒媳、侄兒媳婦們做過先知夢,該施家大展拳腳,更上一層樓才是,她們卻像水鬼一般,要拖拽著施家這艘大船朝下沉。
沈氏細細一琢磨,不由冷冷一笑。
可不是水鬼嗎?
夢裡淹死在施家這條船上的女鬼,現實裡來找施家男人們索命了!
至隅中,施明暉幽幽轉醒。
侍女稟告與沈氏,沈氏踱步到施明暉的床頭,坐在圓凳上,先伸手替施明暉掖了掖被角,然後關切道:“暉哥兒,可好受些了?”
施明暉沉浸在自己的噩夢裡:夢裡,他聽到葛秋蘅出京的消息,急急忙忙去找她,她身邊防守嚴密,他隻能趁夜混進驛站,鑽進她的房間。
他問她:“你是不是也做過先知夢?”
葛秋蘅雖震怒,但也看著他的眼睛回答了他:“是。”
施明暉那一瞬間感到絕望:“夢裡,你是我的妻子。”
葛秋蘅沉默好一會兒,點了點頭承認:“是。”
施明暉眼眶泛紅,禁不住質問:“那你為何要逃離我的身邊?蘅娘,你是我的妻子,你怎麼可以逃離我的身邊,你怎麼可以嫁給彆的男人?”
他上前一步,葛秋蘅嗖的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飛快拔了鞘,刀尖對著施明暉,一半腦子冷靜,一半腦子驚恐,低喝道:
“施明暉!你彆過來,你再靠近我,我就不客氣了!”
施明暉看了看那把匕首,無所謂地一笑,拖著斷腿上前一步,葛秋蘅冷漠無情狠狠劃向他。
施明暉的臉上立即多了一道傷,血流如注。
他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從臉上落下,怔怔地駐足,抬手摸了摸,鮮紅的血讓他徹底呆住,不敢置信地抬眼問:“你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