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猴子(2 / 2)

他的2億遺產 裴千羽 7606 字 11個月前

李疏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三連疾呼:

“你以為我要——”

“天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不過你是對的,下次遇到彆的男人這樣,你也要勇敢地掏出你的刀!”

他一副又崩潰又糾結又放心的模樣,活靈活現,傳遞情緒清晰,讓年荼再次確認,他有演技。

李疏還在懵著,負隅頑抗地解釋:“我剛剛隻是想跟你說說話。”

年荼收刀入鞘,也清了清嗓子,“咳咳,說什麼呀?”

“先不管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剛剛為什麼誤會我?”

“我……”

“你是不是有把我當男人?”

“啊?”

“絕對是,不然你乾嘛反應那麼激烈——哈!一口一個‘家人’‘家人’的叫著,真是家人你會這樣嗎?”

他就像抓住一個了不得的把柄,一步一步欺上來,漂亮清淺的眸子緊盯著自己,語氣逼迫。

可年荼壓根不怕他,仰頭回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他剛剛淩亂的模樣,撲哧一笑。

什麼氛圍都散了。

李疏咬牙頂腮,氣得不行又拿她沒辦法,隻好淩空握拳。

“有時候我覺得你把我當做男人,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壓根就看我像隻猴子。”

“真聰明,這就是弟弟,姐姐看弟弟一般都這樣。”

“!!!”李疏倒吸一口涼氣,接受不了,猛拍額頭。

更像猴子了,年荼默默憋笑。

*

剛剛發生的插曲,饒是被插科打諢過去了,年荼也覺得十分尷尬,主要是鬨了個烏龍,所以接下來一路她幾乎沒怎麼講話。

李疏顯然心情不錯,哼著歌走著調。

路過一片開得熱鬨的夏紫羅蘭,年荼拾了一捧掉在地上的花枝,輕輕抖落裡頭藏著的螞蟻。

李疏知道她要拿去做標本,不由想起早晨那副素描。

那是一隻死掉的蟲子寫生,放大版的,直挺挺橫亙在眼前,清晰得腿上絨毛都數的出。

李疏對藝術品擁有的超強品鑒能力不過是工作室胡亂買的通稿,實際半瓶水晃蕩,但在看到那幅素描的一刻,他倒是感受到了一點什麼。

似乎穿透蟲子乾癟的甲殼,他看見它正在奮力抵抗消亡的肉身。

“你怎麼喜歡畫這些?呃……我是說這些枯萎的,死去的生物。”

他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滯澀。

年荼不覺得有何不妥。“這有什麼的,我喜歡萬物生機勃勃,也不忌諱它們零落成泥。你不覺得它們比人的道理要簡單嗎?從土裡來,回到土裡去,土地就是根,是養分,也是墓地。”

李疏似乎懂了一些,“所以這也就是你這麼喜歡這裡,這種生活方式的原因。”

“嗯,我是覺得這樣很放鬆……會不會有些太任性了?”

“這是你給我的考題嗎?我不信你有這樣不自洽的時候。”

這家夥精明了,年荼莞爾一笑。

李疏沒回答這個問題,他想先確認的是另一個,現在是很好的聊天契機,他不想錯過,而且他早就想問了。

“你覺得它”,他指了指年荼手中殘敗的花枝,“它美在哪兒?”

年荼想了想,解釋:“這你就得加入一些科學的眼光去看待,它們雖然本體死亡,但是身上布滿微生物細菌,這些小東西可都是活得好好的,而且為了繁殖生存,它們用儘力氣,你不覺得美妙嗎?”

李疏想起木屋彆墅裡那些植物素描,還有那幅蟲子寫真,的確,在她筆下反而是屍體更栩栩如生。

他有些明白了,不過嘴上總要惹她一下。

“不就是腐爛的過程?”

“你美術成績不行,語文當初也沒好好學?”

“我明明概括總結的很好。”

李疏勾眉淺笑,忽然停下步子,手指勾著年荼衣角,鄭重地說:“我現在回答你另一個問題——這世上本就有各種各樣的活法,沒有誰規定一個人必須把自己投身到碌碌紅塵中才是正確的。所以你不用想著任不任性這種問題,你要好好愛你自己,這就夠了。”

“你乾嘛……這是你詩人的台詞嗎?”

“不是,是因為我想了很久。”

其實早在極地小鎮,年荼爆發情緒問題他跟周凱溝通那段時間,他就深思熟慮過。

他比任何人都想改變年荼,帶年荼離開,把她圈進自己羽翼之下,可是他清楚知道,他帶不走,也不能。

他早就發現了,在木屋時,年荼礙於他的傷勢,還有封閉環境對她情緒的乾擾,她對自己總是諸多忍讓和動搖。然而在曠野,在她的地盤,年荼就是這裡的王。

她內心堅毅,自我意識超強,誰也不能將她撼動。

如果這樣的生活方式是年荼對世界的理解,療愈自己的方法,那麼他認。看著她陷入泥淖,很想救,但恐怕使大了力氣弄傷了她,那還不如自己也跳下去。

多一個人陪伴,她就不孤單了吧。

“你如果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我會陪著你。那你要改變,我當然高興,也會和你一起改變。總之,你不要害怕,慢慢來,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

“等等!”年荼抬手叫停,搓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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