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了?”欒惟京問欒縱添,小冤種當即指了個方向,“爺爺走到那裡啦!”
“行,那你們過去看看。”
小冤種頭回得到他爸的支持辦事兒,勁頭兒十足!羅吃水還有蔣五星同行,溫魚瞧見了,也想去。
欒惟京還得去拖拉機那邊說一下,“五星,帶著她。”
把人交給走在最後的蔣五星,欒惟京又囑咐了一句‘看好了’,見小媳婦兒喊了欒縱添,幾個人走到一起後,他才回拖拉機跟前。
“真是給他們臉了,年年都仗勢欺人。”
聽罷欒惟京的話,祝譯先出聲。對所有人來說,收糧點驗質員手裡那個家夥,就是‘紮心釺’,就是‘老虎牙’,還有他手裡的‘閻王篩’。
看似一個半米多的細長鐵圓錐,實際上中間是空心的,那鐵家夥插在麻袋隨意哪個地方,裡麵的小麥粒就會跟著出來,躺在空心的凹槽裡。質檢員把鐵家夥抽出來後,讓糧食順著鐵釺流到提前準備的小圓篩子裡,先用篩子來檢查是否含有雜質,再看麥粒的成色,最後用牙嚼嚼,判斷有沒有曬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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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冤種帶著他水叔和小後媽找到滿頭白發的大爺,二話不說先把麻袋扛……扛……差一點扛不起來,還是羅吃水接手,把麻袋扛到了自己肩膀上。
“大爺,你這是往哪搬?”
收糧點可沒啥多管閒事的好人,老頭兒都害怕他們是搶糧食的,腿都在打顫,“好心人,我就這麼一點……”
說著,老頭兒就要往地上跪。
溫魚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老人家,“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我們是想搭把手,沒有壞心。”
老人家看看眼前丫頭,不像是個惡人,可是他不敢相信呐!
村子裡的人都想趁機踩兩腳,更何況是外人?
小冤種急得不行,“爺爺,我們家人都在那邊呢,我們幾個閒著沒事乾,您就說這些放哪裡吧。”
看著他們穿的齊整,除了年齡最大的男人不像個好惹的,其餘幾個都麵善,老大爺這才指了指放在牆角的平車。
拖拉機那邊兒,欒閏文閒著也是閒著,溜達著去排隊。
欒四民陪著老頭兒,欒三軍和他哥留下,跟大家夥兒商量著接下來咋辦。
羅吃水把麻袋扛到平車旁時,緊挨著有個上年紀的大娘靠著牆,抱著熟睡的孩子,“又打回來啦?”
頗有股子‘苦中作樂’的意思。
大爺笑得苦澀,抬手把淚水擦乾淨,“帶的乾糧都不夠了,這可咋整。”
大娘是個好心的,“我們就是打算在這裡耗的,帶了四天糧,一會兒給老哥勻兩口。”
眼瞧著溫魚他們幾個眼生,大娘也不敢問,隻滿眼疑惑看看他們,繼續低頭拍著孩子,好叫孩子睡的踏實些。
來到這裡,百姓們都習慣看管糧人還有收糧人的臉色了,大娘生怕溫魚他們幾個是少有的糧食點菩薩。
不過她也想不通,咋一下子來這麼多。
大娘可不認為小冤種和蔣五星年齡小,隻要有門路,本事大的人啥工作安排不了啊?
現在多的是十幾歲就出來掙錢的。
羅吃水大概知道啥情況,可是小嫂子和沒有見識過黑暗的大侄不曉得呀!
他就故意坐地上和大爺聊,“聽這意思,你這不是頭一趟了?”
提起來就心酸,大爺嘴角都在顫抖,“沒法子,問人家,人家也不說為啥。”
還能為啥,沒有給夠好處唄!
小冤種透著剛才被紮眼兒的地方,摳出來一把小麥看了看,“這挺乾淨的呀!”
顛兩下,脆生生的,乾透了呀!他家曬的,都不一定有這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