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之際,顧之坐在石頭上喝水,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入目之處除了樹就是草,她不禁好奇,“我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嗎?”
傅宴書蹲在不遠處,不知在搗弄什麼,沒什麼情緒變化的應了一句,“怎麼,怕了?”
顧之自信滿滿的說,“經過這麼一遭,我覺得我現在強的可怕。”
聞言,傅宴書沒忍住笑出聲。
顧之一聽,不滿了,從石頭上跳下來,走過去看傅宴書在做什麼。
“站住!”
傅宴書突然吼了一聲,顧之被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動,連抬起的手都沒放下,“怎……怎麼了?”
傅宴書過來,指了下地上的線,“這是絆發地雷,你要是不小心絆到線,地雷會引爆。”
顧之驚恐的向後退了一大步,蹲下身看著地上那根釣魚線般又細又長的線,緩緩的咽了口唾沫,“你怎會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傅宴書眸光微閃,沒接話,拉起顧之往安全的地方走。
顧之坐在石頭上,視線落在傅宴書的左手上,驚奇又不敢置信的問,“你的手……好了?”
早幾天見傅宴書宰兔子的時候她就想問,不過怕猜錯,她又不敢問。如今看來,是真的好了。
傅宴書轉動了下手腕,應了一聲,“好了。”
“啊?嗯。”顧之沒有多問,目光呆滯的盯著某處,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不知在想什麼。
傅宴書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突然說,“我教你開槍吧!”
顧之身形一頓,驚訝的轉頭看著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傅宴書又加重音量重複了一遍,“我說,教你開槍!”
開槍?
教她?
“學來做什麼?”顧之一臉茫然,似還沒反應過來。
“怕你連累我。”
“……”騙人。
怕被連累,丟下她不就好了。
……
休息整頓完,兩人又繼續趕路。
叢林不大,按他們的腳程大概三天就能出去。
白迦南已經派出飛機搜尋,相信他們的人也隨之會來,此地不宜久留。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趕了一天的路,顧之即便沒說什麼,人也是肉眼可見的虛脫。
傅宴書拿著野果在衣服上擦了幾下,遞給顧之,輕笑道,“今晚沒肉給你吃,將就一下了。”
肉不是沒辦法弄到,隻是炊煙容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哪怕有也生吃不得,所以今晚隻能吃野果。
顧之接過,也不挑,“我們現在是逃難,又不是野營,有吃的就不錯了。”
不久前,她連活著都是奢望,如今哪還敢挑吃什麼?
“還挺乖嘛~”傅宴書笑了笑,坐顧之旁邊,靠著身後的大樹休息。
顧之側頭,才想說什麼,看見身旁的男人已經快速入眠。
他這幾天應該沒怎麼睡,眼窩下麵一片烏青,胡渣都冒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又滄桑。
不過頂著這張臉,還是好看得人神共憤。
明明在休息,人卻是一副警惕的狀態,肌肉緊繃,眉頭也不曾舒展。
夜晚的叢林有些冷,顧之把吃到一半的野果放樹葉上,扯過一旁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蓋傅宴書身上。
拿起地上的野果在褲子上蹭了蹭,顧之又接著啃,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眼底的情緒莫名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