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奇沒接,疑惑的看著她,仿佛在問“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顧之笑了下,把紙袋塞帕奇手中,帕奇下意識的拿住。
還沒開口,就聽見顧之說,“那天幫你撿身份證的時候,我無意間看了一眼。我在這裡麻煩了你很多事,也受你照顧了很多,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所以看你一直戴著的那個手腕有些舊了,就托人給你買了個新的,不過,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希望你彆嫌棄。”
帕奇握著紙袋的手緊了緊,隨後把它還給顧之,冷聲道,“我照顧你是因為你是南哥的妹妹,這是我的分內事,不用你感謝。”
顧之再次把它塞給帕奇,“朋友之間,就算不是感謝,你生日我給你送禮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朋……友?”帕奇皺緊眉頭,嘴裡呢喃著,仿佛對這個詞很陌生。
顧之眸光明亮,眼角泛著溫暖的笑意,這樣的笑容即便在夜裡也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眼。
回過神來,帕奇把禮物還給顧之,臉上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你想多了,我跟你不是朋友。”
然後走了。
顧之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眼底的光逐漸黯淡下來,海風吹起她的裙擺,形成一個膨脹的鼓包。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隨後回房。
關上門後,她把紙袋放在床頭櫃上,站了幾秒,又轉身去把門鎖上。
……
陽台外的風鈴叮當作響,顧之坐在床上,蒙圈了有十多分鐘,腦子才逐漸清醒過來。
從前她總愛賴床,如今在島上反而治好了她的壞習慣。
每天七點,生物鐘都會在這個時候準時叫醒她,不管她昨晚睡幾點,或繼續在床上躺多久,都無法再入睡。
洗漱完畢後,她站在衣櫃前換衣服。衣櫃門上有一麵很大的全身鏡,視線在腹部的位置停留了幾秒,她晃了下神,拿了件t恤套上,關門出去。
島上的日子周而複始,每天都是同樣的生活,沒有起伏,也沒有意義。
從房間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熱氣騰騰的早餐。做三餐的阿姨是島上的島民,平日裡除了做飯時間和搞衛生,基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餐桌上隻有她跟白迦南,除了調羹偶爾碰到碗壁的聲音,屋子裡安靜得不像有人。
注意到白迦南手上的紗布沒了,顧之眉頭皺了下。
昨天她明明跟帕奇說了,要給白迦南找醫生看一下手上的傷口,看來是沒看成。她發現白迦南還挺喜歡自虐的,不管傷口深淺,隻要不危及性命,一概置之不理。
許是隻有一隻手吃東西不方便,有史以來第一次她吃早餐比白迦南快。
把藥箱拿出來放在桌上,她就在一旁等著。見白迦南吃完,直接把輪椅推過來,坐在椅子上給他看手。
手的主人是一點也不顧忌自己受了傷,傷口周邊的皮肉外翻出來,應是泡了水,然後又沒有處理,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顧之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忍著害怕給他上藥包紮。
白迦南冷眸眯了眯,視線落在顧之臉上,倒是任由她折騰。
帕奇正巧過來,陽光從落地窗外照射進來,半個客廳都沐浴在柔和的暖光之下,海風吹起白色的紗簾,空氣中混合著臨海居住獨有的鹹味。
兩人坐在一起,顧之表情很認真的專注在擦藥上,纖長的睫毛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應是緊張,她擰巴著臉,看上去還有些害怕,大概是剛喝過牛奶,紅潤的嘴唇在光下泛著水光,唇邊還有一點奶漬沒抹乾淨。
白迦南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隻是那雙常年冷漠得幾乎沒有感情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的看著顧之,眼底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帕奇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打擾這份短暫的寧靜。
替白迦南的傷口擦完藥後,他突然冒出一句,“待會你跟帕奇去療養院。”
顧之手上的動作一頓,訝異的看著白迦南,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白迦南沒看她,冷冷的說,“去完跟帕奇回來,否則我把隔壁屋的廢物丟海裡喂魚。”
“為什麼讓我去?可是爸爸出了什麼事?”白迦南的突然鬆口,讓顧之直覺是顧易出事了,猛地站起身,臉色是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愛去不去……”
“去的!”生怕白迦南反悔,顧之忙接話,收拾藥箱的動作都明顯快了許多。
白迦南沒理她,操作著輪椅上的控製麵板回房間。
顧之回房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來的時候帕奇已經在屋外等著她。
踏上船的那一刻,顧之突然有種如獲新生的錯覺,不過在看到那座白色小屋的一瞬間,心又緩緩沉了下去。
宋司琰在這裡,她還是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