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習慣就好,都是e人的玩具罷了。”
紀喬讓嘟嘟去取周邊,順便切了份餅給他,目送著對方落荒而逃般躥出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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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梅菲爾德已經結束了返祖期,隻不過被治療師限製了使用藥劑,不得不如其他獸人般保留尾巴耳朵的獸型特征。
他享受地靠在鬆軟的扶手椅,對麵前彈出的光屏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你讓人去餅店了?”
“彆緊張,當惡人有失體麵,而我恰好還挺待見那孩子。”
公爵的笑聲從光屏裡傳出,他意味深長般說道,“所以把你那根尾巴不會還像小時候那樣……一緊張就繃成根棍子吧?”
座椅底下被掃出幾聲輕響,梅菲爾德嘖了聲:“棍子?真是粗鄙的形容。”
公爵發出聲鼻哼,緩緩說道:“恩佐來找過我,雖然那頭紅毛還是令人眼睛疼,不過確實比從前沉穩了些。”
“他怎麼說?”
“他會在卡加諾作戰係待到畢業,再去佩德西大學進修機械係……”公爵如同妥協般說道,“隻要他考得上,我不會再過問。”
梅菲爾德垂眼:“好吧,真難得。”
公爵:“確實難得,恩佐很久沒有坦誠地和我聊過這麼久了。”
“不,我是說……”梅菲爾德擺弄著手邊的羽毛筆,似笑非笑道,“真難得你有空閒與我閒話家常。”
公爵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科蕾特與她丈夫貪汙軍部經費的證據在我手裡,新鮮熱乎,連文件的紅漆都是她的心腹今早封好後,親自送到我手邊。”
羽毛筆在修長的手指間轉了一圈,梅菲爾德挑眉道,“您覺得我應該先交給誰
?”
“親愛的孩子,你當然應該交給軍部的西格莉亞女士。”
公爵笑道,“而作為財政大臣的我,隻是想陪同她一起去覲見陛下,順便看看有哪些倒黴蛋要進入元老會的除名名單。”
他對這個消息毫不意外,就像上次赴宴,隻是惡趣味地見證一幫大禍臨頭還渾然不知的蠢貨有多麼可笑。
畢竟他說過,宴會真的很有意思。
梅菲爾德勾起唇角,吹了聲口哨,似讚歎般說道:“老奸巨猾。”
公爵:“我還挺喜歡這個形容的。”
他們心照不宣地笑了一聲,結束了這場決定科蕾特家命運的通話。
梅菲爾德起身,當他下樓去往餐廳時,那裡香氣四溢,已經圍了不少饞鬼在。
華麗的長桌被撤換成一張圓桌,中間擺著江月軒送來的鴛鴦鍋。
一半豔紅滾燙,表麵飄浮著一層辣油和十來顆乾辣椒,混雜著其他香料複雜濃烈的氣味,從岩漿般咕嚕冒泡的湯汁竄出。
一半燉煮了各種菇類,彌漫著清淡的骨香,綠油油的脆嫩蔬菜和帶著橙黃魚子的蝦滑,正被阿賽亞戳台球般趕下去。
梅菲爾德挑眉,隨手拉開椅子,對著端著碗的眾人說道:“是誰說,這是為了慶祝我返祖期結束才做的火鍋?”
“誰讓你這麼久不下來。”
紀喬夾了塊掛滿紅油珠的嫩豆腐,毫不猶疑地放進梅菲爾德碗,含糊地催促道:“吃吧吃吧。”
梅菲爾德斜他一眼:“你想燙死我?”
“怎麼會?”紀喬故作驚訝地感歎一聲,“貓舌頭才怕燙呢!”
梅菲爾德冷笑不語,將碗裡的豆腐戳得稀耙爛。
紀喬做的紅湯有點辣,吃下去刺激得嘴唇又麻又爽。
作為小朋友的阿賽亞,隻能貪戀地吸吸味兒,嘎嘣嘎嘣吃了口在開水裡涮過的貢菜嘗個味,然後再老老實實地自己吃清湯。
蝦滑彈牙,魚子在口齒間爆發出“啵啵”聲,阿賽亞吃得小嘴都停不下來,就連清湯裡煮出蔬菜也照吃不誤。
珀斯是個敢於在紅湯裡麵涮蔬菜的狠人,掛滿辣油的脆嫩菜葉包裹米飯,在眾人“斯哈斯哈”聲中吃得麵不改色。
店裡以納倫為首的那群毛茸茸饞嘴怪,都被聞一
擼過,少年盯著珀斯,忽然開口:“我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和雷安的返祖期。”
珀斯擦擦嘴:“因為不方便工作,會休假。”
“我看見過哈哈哈哈……”雷安似回憶般說道,“當時我還摸了一把他的毛!”
聞一:“好摸?”
雷安明白藍水星人對部分獸型的喜愛,苦口婆心道:“還行,不過勸你彆摸。”
聞一:“為啥?”
“因為我會給你一蹄,然後送你吃席……”
珀斯盯著麵露苦澀的雷安冷笑,轉過頭對被同樣嚇到的少年微笑道,“當然,這僅限於雷安。”
聞一:“……謝謝啊。”
——還是不摸了吧。
一頓火鍋吃完,身上渾身都是味。
紀喬和阿賽亞去花庭轉悠了兩圈,陪他欣賞了一下聞一的手法粗獷的插花作品,詞窮地點評了句“好看”,然後回房間洗澡。
許是太久沒吃辣,嘴唇到現在還殘餘著一些酥麻感,他擦擦頭發,脖頸間搭著條毛巾去廚房翻找自己密封冷藏的橘子糖水。
果瓣沒有絲毫橘絡,飽滿的橙色顆粒在糖水的浸泡中顯得更加誘人,仿佛輕輕一戳,裡麵酸甜的果汁就能在唇齒迸發。
“搞一杯試試……”
紀喬用乾淨勺子小心舀出來幾瓣果肉,又倒了點糖水進去,他抿了一口,還有點果酸,拿起水壺往杯子裡加水。
慢悠悠的腳步聲落在地毯,紀喬的手一頓,在桌麵留下一攤水漬。
梅菲爾德抱著手臂依靠在門框,看著青年慌亂地翻箱倒櫃尋找可以擦拭水漬的餐布。
——而負責清掃機器人正絞著手,委屈巴巴地被對方擠開,找不到工作的時機。
他語氣懶懶地哼笑道:“知道嗎,你現在的狀態就像翻開習題冊的阿賽亞,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紀喬尷尬地收回去拉櫥櫃的手,揉了揉鼻子,轉身對著來人強撐著解釋:“我隻是想弄杯橘子水。”
梅菲爾德抬了抬下巴,盯著他慢慢走近。
昏暗的燈光下,紀喬的五感瞬間敏銳到極點,但雙腿就像生根發芽般挪不開分毫。
伴隨著一聲輕笑,來人平日裡的貴族禮儀似乎被拋之腦後,那根粗長靈活的尾巴,
目的明確地擠入對方兩腿之間,隨後輕輕卷住結實修長的小腿,尾巴尖瘙癢似的滑過被熱水泡紅的皮膚。
“就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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