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這……這是哪裡?”
回憶一股腦湧了上來,顧有年頭昏腦漲,許久,方才抓起麵前的破簍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
視線逐漸清晰,不遠處城洞子裡的士兵望著那道蕭條的身影,嘴角上揚,諷刺道:“原來是個臭讀書的!”
顧有年看了看身上的裝束,粗麻布衣上到處是破洞,穿著的也是漏了腳趾的破鞋,全身上下也隻有那一破簍子的木炭值些錢。
他如今的身份便是一名落魄的窮書生。
“穿越了?”
顧有年喃喃自語,回憶著腦子中諸多陌生的記憶,踉踉蹌蹌地向著城內走去。
旁邊的士兵喋喋不休,仿佛他們早已司空見慣,竊竊嘲笑道:“讀書有個屁用!倒不如種地來得實在,空吟一口之乎者也,還能填飽肚子不成?”
“噓,小聲點,雖然燕國重武輕文,但文人若能當官,比咱們這些小嘍囉要強的不知多少!來年便是會試,想必是進京趕考的舉人,日後可是要做官的。”
“他還能做官?若是沒有京中權貴的撐腰,怕是他都熬不到會試那天!”
……
顧有年並未將他們的言語放在心上,而是朝著他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準備向他生父要些銀兩的。
要是以前的他,一定會寧死不肯上門認親的,畢竟生死事小,名節事大,那惡父拋妻棄子多年,又怎能厚著臉皮去認親呢?
而且據聞他早已在京中成了新家,還娶了當朝國丈的二女兒,日子過得不知有多舒坦!
但眼下肚子餓的難受,若再不想辦法吃點東西,他怕自己剛穿越過來,還不到兩個時辰,便又餓死了過去。
最終,他還是來到一座府邸前。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府邸前麵已經掛了新的大紅燈籠,燈籠上貼著一個大大的“顧”字。
這是他顧家的府邸。
準確來說,是生父與後母的府邸。
可悲的是,從他出生到現在,還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
他掏出那塊布條包裹的牙牌,長歎一口氣,而後略帶緊張地上去,叩響了那塊沉甸甸的門環。
咚咚咚!
許久,方才有人從裡向外喊道:“誰啊!”
咯吱一聲,大門拉開了一道口子,探出一個身影。
那身影先是上下打探了下顧有年,見他穿得單薄寒酸,心道不知從哪來的乞丐,於是擺擺手,想要直接打發走。
顧有年哽咽了一下,急忙拉住即將要閉上的大門:“這位先生,麻煩請將此物轉交給顧暻老爺。”
那人眼色掃過那用布條包裹的牙牌,警惕道:“何物?”
顧有年趕緊回道:“這是晚生的牙牌,顧老爺看完此物後,便會懂的。”
“哼!要是隨便來一個人便叫我交給老爺瞧一下,那我這一天便啥也不乾了,光給你們傳話了?”
看來他遇到過不止一次上門討賞錢的了。
“看你樣子,不過是一窮酸書生,怕是想要老爺討些盤纏,我家老爺雖愛結交讀書人,但卻也不是誰也肯仗義疏財的,你還是從哪兒來的,便回哪兒去吧!”
說罷,那人便將顧有年的牙牌直接扔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顧有年錯愕地站在原地,腹中咕咕作響。
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他肯定不會來此的。
正當顧有年剛撿起牙牌,便聽到牆內響了一聲:“阿福,誰啊,大早上的來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