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取名,那曲大家卻是連連擺手,尷尬道:“顧詩仙才華卓越,若是要老朽來取名,那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曲大家言重了,晚輩隻是一名小小舉人,詩仙這名是擔當不起的,其實晚輩想要曲大家為晚輩的酒多多宣傳宣傳而已。”顧有年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否則兩人這一推一阻,話題就聊不下去了。
聽到顧有年的真實意圖,曲大家哈哈一笑,隨性灑脫道:“此話有理,那不如我們好友相稱?”
“你叫我曲大家,我叫你顧小友,這樣一來一往,你我各不吃虧,我喝你酒,你借我名氣賺錢,豈不兩全其美?”
顧有年聽完眼神一亮,嘿嘿壞笑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阿全,把酒全擺上來,再取些紙墨筆硯,我們要請曲大家為我們的酒賦名!”
阿全聽聞那老頭竟然是聞名燕國的樂首曲大家,頓時心中駭然,又見自家公子與曲大家稱兄道弟的樣子,更是匪夷所思,對顧有年的敬佩又又增加了一個層次!
等到一到九品的美酒一上桌,酒香瞬間彌漫了整個酒鋪,甚至連門外的路人都爭先頓足。
阿全見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立馬上前將鋪子關上了門。
現在酒鋪還沒有裝修好,不能泄露太多的秘密。
曲大家先是品了這一品酒,心中思索,微微顰眉,隨後念道:“此酒初始溫柔,後勁又大,醇香而優雅,不如取名蘭芷如何?”
“蘭芷酒?好名字!”顧有年心中讚歎道,還是老家夥花花腸子多一些,取的名字都是青樓歌坊專用的。
曲大家又品了幾其他的酒,名字分彆為:蘭芷、薔薇、幽竹、瓊酥、歲寒、逍遙、鬆醪、濁賢、清聖剛好九個名字。
顧有年將名字一一記下,並且讓阿全明日去京城中的木匠那做幾個吊牌,把這幾個名字刻上去。
如今加上他第一批釀的燕南春,一共有了十種酒。
顧有年又進行了分類,按照不同品級,分彆定價五百文到一百兩不等。
低價至高價的酒都有了,剩下的便是要徹底打亂整個京城酒市了。
忙活了半天,曲大家此時才想起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請教,於是微醺著問道:“顧小友,老朽此番前來是為了那首,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唉,老朽苦思數月,終不得其意,慚愧啊!”
原來曲大家是因為這首《江城子》而來。
曲大家身為燕國樂首,一生當中不知譜了多少曲子,聲名遠揚,而他也隻為好詞譜曲,一般的陳詞濫調,他根本瞧不上眼,更彆談受到他的讚譽了。
當他聽到顧有年這首“十年生死兩茫茫”時,瞬間感受到一種無比的哀愁和濃濃的思念。
他終身未娶,自然感受不到那種夫妻天人永隔的思念。
顧有年緩緩道:“曲大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望著窗外愈加漸暗的天空,看著那歸來的燕子,正忙著砌著新窩,深情回憶道:“從前,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顧有年生前與愛妻的相遇、相知、相愛,然後從結婚,再到患癌,再到二人陰陽相隔的故事洋洋灑灑的講了出來。
講著講著,他便落淚了。
而那一旁默默聽著的曲大家,也眼中打著淚花。
“強忍不去思念,卻難以忘懷……”曲大家心中仿佛懂了,他長歎一口氣,繼而回想自己當年,也有那般深愛自己的女子,可惜自己為了功名,殘忍地拋去了這份真摯的愛情。
曲大家輕輕拂了拂眼角的淚水,感激道:“老朽懂了,多謝顧小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