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麼多了,秦秋拽著發呆的男人,連拉帶拽的終於拖到了瀑布邊。
“撲通”一聲,男人被秦秋踹到了瀑布下邊的池子裡。
也不能怪她粗魯,如此的對待病人,實在是沒轍,這種燙傷講究的是及時處理,如果處理不及時,後悔莫及,可這個男人,偏偏此刻像失了魂一般,什麼都聽不進去。
那池子很淺,男人必須要坐在池子裡,水才能沒過胸口,才有用。
秦秋沒轍,自己又跳到池子裡,死拉硬拽的,終於把那男人放倒了!
看著燙傷的傷口完全浸在了水裡,秦秋才稍稍鬆了口氣,她雙手捧著水,不停的往傷口處輕輕的潑水,流動的水,更加有利於帶走熱量,這樣才更好。
就在這時,秦秋才注意到,男人左邊的胸口處,有一個粉色的傷口,看顏色,應該是好幾個月前受的傷了。
這傷口不大且平整,應該是很利索的一劍。
隻可惜,皮肉上的傷可以愈合,這內丹和心脈卻。。。看來,這一劍不光利索,還很精準。
刺他的人必定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吧。
“走開!”男人突然用儘全力推了秦秋一把,沉浸在這兩個新舊傷口中的秦秋,根本沒有絲毫的準備,被他這麼一推,一下倒退了好幾步,砰的一下撞在了池邊的石塊上。
尖銳的石塊一下子就刺入了腰上的皮肉裡。
“絲絲。。。啊。。。”秦秋吃痛的出了聲,用手一摸,那血跡已經滲透了衣服,染的秦秋滿手是刺眼的鮮紅。
“你.........”從雲起山出來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爬了那麼高的山崖,被荊棘刺的渾身是傷,又無緣無故被帶到了這裡。
自己都顧不上吃,煮了粥先端給他吃,他居然這麼對自己!
秦秋扶著受傷的腰,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居然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我大概同你是今生有仇,前世有怨!”憋了半天,秦秋憋出這麼一句,因為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然後按著腰上的傷口,慢慢地走出了池子,準備回去處理一下傷口。
“馬上離開這裡,否則。。。。”背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嗬,否則怎麼樣?你覺得你現在這樣,還能把我怎麼樣?”著實被氣到了,秦秋也不急著去處理傷口了,深吸了兩口氣,緩解下疼痛,繼續道:
“還有,你以為我想呆在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還等著我去做!”
“但是你大哥已經去給你找藥了,要七天才回來!這七天,你一個眼不能見,心脈將斷的人,你怎麼活?”
“要不是你大哥拜托我照顧你,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呆!”
男人眼睛直直地盯著秦秋的方向,一隻手扶著池子旁邊,一隻手按著左胸口的傷口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秦秋見男人不說話,再瞧他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有點過分,又想到他現在病的這麼厲害,實在也不適合一直在水裡呆著,自己又何必同他計較。
“咳,那個,你,你大哥去給你找藥了,找到了藥,就能治好你了。”
“不過,你現在病著,還是趕緊從水裡出來吧,我扶你回去,幫你處理下燙傷的傷口。”清了清嗓子,秦秋決定還是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了,走過去想扶起他。
誰知,她的手剛一碰到他,男人就立刻像瘋了一般,使出渾身的力氣,甩開了秦秋。
秦秋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男人,再次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耐著性子勸道:
“好,好,我不碰你,我離你遠遠的!”
“但是我請你,自己從池子裡出來,去床上躺好,我給你藥,你自己上。”
“不管怎麼說,你也要撐到你大哥回來吧,他此去取藥,凶險萬分,若是他冒險取了藥回來,發現你已經病死了,你讓他怎麼辦?”
“你放心,你大哥一回來,我馬上就離開這,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保證,自此之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行了吧?快點出來吧!”
原本以為這般耐著性子,好言相勸,這人總該從池子裡出來了吧。
誰知那人竟越發憤怒的盯著她,撐在池子旁邊的那隻手也越發的抖的厲害了,臉色也極其的不對勁。
“喂,你,你這人怎麼......”
“噗.......”
秦秋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口鮮血從那人的口中噴湧而出,環繞在身邊的池水頓時被染的通紅,那人的身體也不受控製的慢慢的滑了下去。
哪裡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秦秋再也顧不得自個身上的傷了,趕緊跳進池子裡,扶他起來。
隻是那人又再次的昏死了過去,此刻沉得要命,秦秋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他從池子裡拖出來,片刻也不敢耽擱,背著他去了房間。
然後不免又是一番折騰,換下濕衣服,擦乾,處理傷口。
一番操作下來,秦秋已經累的沒有一絲絲的力氣了。
再也不想多看床上的人一眼,轉身慢吞吞的去填飽自己的肚子去了。
“你不吃,行!你有骨氣!有本事你七天都彆吃!我自己吃!”秦秋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一邊咕嚕嚕的喝了2大碗的粥,這才覺得渾身舒坦了一些。
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角,瞟到鍋裡還剩了些粥,還是拿了隻碗,盛起來,不情不願的端到了那人的床頭。
無論如何,也要保他在這七天內,不能餓死啊。
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就再也抵不住陣陣的困意,和滿身的疲憊,秦秋就這麼趴在那人的床邊,無比香甜的睡了過去。
男人醒來的時候,正是夜裡,緩緩睜開眼,依舊是漆黑一片,他已經習慣了,命都快沒了,誰還會在意眼睛能不能看見。
伸手摸了摸胸口,應該是處理過了。
仔細的聽了一會,好像沒有任何的聲音,那個聒噪的女人應該離開了吧。
忽然覺得口渴的很,他有些吃力的緩緩坐起來,準備下床找點水喝。
突然,手好像碰到了什麼軟絨絨的東西,本能的往後一縮,愣了片刻,又伸出去摸了摸,竟然是頭發!
這個女人居然還沒走!
她到底要乾什麼!
難不成,非要親眼見他死了才安心!
不,不對,她根本就沒有認出他!
才短短幾個月,這麼簡單的一個幻形術就可以讓她完全認不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