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留館(1 / 2)

青青洲渚偏杜若 丁晞 8463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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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歸他不會是因為一時痛快,葉青洲有些自嘲地想到。

天空已經泛白,回莊子路上開滿了野花,一朵朵的,黃色的花心白色的花瓣,還有些外紫內白的小花,風吹過,春日剛冒出頭的綠色青草迎風飄揚,細細拂過她的腳踝。

杜若低頭看了一瞬,拎著燈籠的手輕快起來,“那天在山上,我們因為下雨沒有看到完整的日出,今日倒是能安心享受了。”

還好那天天氣不熱,要不下起的雨都是滾燙的。

“若你以後想看,我天天陪你看。”

“那還是不了,我起不來。和日出相比,我更想多睡一會。”杜若蹦蹦跳跳走到他身邊,“你不會還在想剛剛那件事吧,一張臉還皺巴巴的,我可沒有欺負你。”

“我是在想彆的事。”

“比如?”

“比如,我這次散館的成績。”

“你不是說你考的差,我相信你。”杜若這一刻對他無比信任。

隻是當成績出來,看到府中前來賀喜的人時,她那無比的信任全化為了憤怒。

“葉青洲,你不是說你會出京嗎?這成績怎麼回事,你怎麼考的這麼好!”

葉青洲盯著榜單看,一時之間有些納悶,“我非常確定我考的差。”

他可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算了三天,三天把整個庶常館的每一個人的每一道題的得分都算的清清楚楚,來來回回他算了三遍,他不可能算錯。除非,庶常館這些人平時都是假大空,或者考試的時候全舞弊了,要不然他那試卷交上去,怎麼也不可能排到前幾。

“你先彆生氣,我找人問問。”葉青洲攥緊榜單出了門。

阿霽站在一旁,“小姐,我們還出京城嗎?”

“出京城?”杜若喘著氣轉頭看著翰林院的方向,“出京城我看是沒希望了。”

“翰林院庶常館的庶吉士,散館過後有三個去處,一是翰林院,二是朝中各個部門,第三才是地方,他考在了第一檔。”

葉青洲的性格不會拿這件事來哄騙她,那隻能是這次考試的成績出了問題。

庶常館的大門口圍滿了人,一個個使勁伸長脖子往前麵看。

李哲突破重重圍堵鑽了進去,找完他熟悉的名字,他在眾人推搡間再一次突破重圍擠了出來。

“怎麼樣,你看到了我的名字了嗎?考的怎麼樣?”齊宣一把抓過他的手,忐忑道。

“你二等。”李哲忍著激動說道。

齊宣大舒一口氣,他可算留在了京城,不枉他這三年兢兢業業。

“青洲呢?”有相熟的走過來問了一句。李哲除了最關心自己的成績之外,一定會看的自然是葉青洲,問他準沒錯。

李哲繃不住臉上的喜悅,“青洲自然是一等。他留館了!”

此話在庶常館驚天動地。

原本隻看自己和幾個朋友的庶常紛紛仰頭往一等的位置上麵看,看到上麵清晰明確的葉青洲三字,紛紛瞪大了雙眼。

“他平時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嗎?怎麼考的這麼好,不會又是走了狗屎運吧。”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平時不顯露山水,考試的時候總能一鳴驚人,青洲給人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難不成他真是天才?隻學三年中進士入翰林,一本詩文揚名天下,如今還能殺出重圍留館了。”

“那本詩文確實寫的極好,你們忙著複習沒看,我看了,那真真是極好的詩文,是我們低估青洲了。”

在眾人眾說紛紜討論之時,李哲腳底抹油跑出翰林院找葉青洲。

他就說他們以後會在京城一起共事,雖然他是二等,還不知道要分配到哪個部門,但是他兄弟終於證明了自己,狠狠打了那些看不起他的那些人的臉。

他這張嘴實在是開了光了,堪比神仙顯靈!

翰林院大學士計成文看著麵前的青年,揉了揉額角。

“你留在京城不是很好嗎?你在京城待了將近二十年,你夫人娘家又在京城,好端端的怎麼就想著要出京城做官,地方可不比京城。”

要知道多少在外麵有封地的王公貴族死活不願意出京到封地去就是因為彆的地方和京城相比,那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再說去了地方說不定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京城了,京城之外的官員一個個使勁往京城內擠,他偏偏想要出去。

這些貴公子的想法實在是太難懂了。

“大學士,我的實際能力和成績你應該知道,考試的卷子,我幾乎隻能答對三分之一二,你留我在翰林院,我也發揮不出什麼東西,翰林院裡麵都是整個祁國最頂尖的人才,我怕我在這裡待久了,被打擊到心裡出現問題。”葉青洲誠懇說道,“你總不能好好的看著我這麼一個青年最後瘋了吧,那多得不償失,還不如讓我出京城看看祁國的大好江山。”

計成文吹胡子瞪眼,“合著你是想出京城玩。你彆想了,你留下來是陛下欽點的。”

葉青洲一愣過後順著杆子往上爬,“我這一事無成的樣子,除了我這個大將軍獨子的身份,還有什麼值得陛下多看我一眼的。”

“你當真不知?”計成文嫌棄地看著他,“你那本詩文如今在京城有多火爆你不知曉?人家卓家的萬卷書坊在使勁兒幫你宣傳,幫你打造高風亮節的文人形象。”

他看著怎麼也不像是寫出那些詩文的人啊。怎麼有時候跟個木頭似的,要不是他看著他長大,他都不想點醒他,好端端的京城大少爺不做,偏偏要去受苦。不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稍微偏一點的地方,管理起來都要把頭撓禿。

“萬卷書坊?”葉青洲聽了吐血。

卓軒為了那點銷量連臉都不要了嗎?他這模樣那擔待得起高風亮節這種名頭,他就不怕翻車。

難怪找過他一次說下一本詩文的事情之後,他就沒再找他,原來是把力氣全往這裡使了。

計成文端過茶杯,“那小夥子玩這套還真有一手,把你從前的事跡全扒了個乾淨之後,把你完完全全洗白了,你從前那些荒唐事他還親自下場幫你用了好幾個好名頭,他家新開的酒樓的說書人每天都要念叨三回你的事跡,大力推薦你的詩文。”

看的他都好生羨慕。

他......洗白了?

葉青洲按耐住心中想要爆出口的所有臟話,“陛下看了我的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