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為官絕學(2 / 2)

青青洲渚偏杜若 丁晞 8753 字 1個月前

原以為這葉青洲是個紈絝子弟,雖然他爹是他男神,但他對比起來太廢了,他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小子,一路上會的還挺多,他都被他比下去了。路上聽人說他詩文在京中極為有名,他沒在意,這些酸儒生寫的詩文再好,能有他手上的刀槍厲害?瘦瘦弱弱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是個飄在天上的人,可他偏偏還要保護他。沒想到他一路上天天被打臉,一個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人做飯竟然都比他做的好吃,打獵看上去也不錯,還會找草藥挖野菜,醫術竟然還和軍醫能聊上幾天。

他真他媽服了,這小子就是來克他的。

他還不得不服,這小子還真有那麼些天賦。

他就說,他男神的兒子怎麼可能是個廢物。

這數銀票他是不在行,無話可說,他放棄交流。

葉青洲在賬本上寫上數目,拿過一疊銀票又開始數,“秦大人一直在青洲駐紮?”

秦棠嗯了一聲。

“我在青洲都有二十多年了吧。”

“從前我還是你爹葉大將軍的部下呢。”雖然是部下的部下的部下。

“秦大人很厲害。”作為祁國的戰神,葉錚自然是所有武將的標杆,能在他手下做事,是極為厲害的。

秦棠心裡舒服了,男神的崽子誇他了,相當於男神認可他。

就這小崽子,心眼多,又謹慎,比起他男神的豁達到底是差了點。

葉青洲老老實實在儲存庫點了半天的銀票,把所有的銀票點完對好數目,放好,這次交接就算完成了。

點完他沒先走,在清吏司逛了一圈,倒是讓戶部清吏司的人摸不清頭腦。

未嘗沒有人想過他是來查什麼東西的,大將軍在祁國一心為民一心為國是出了名的。難保他兒子隻是借著這個身份,來做其它事情的。

逛完之後,他和清吏司其他人一起下值。

米暉沒跟著一起,在沒對接完之前,官員一般不會回家,也不會離開侍衛的視線。

盜竊銀票和印製假|鈔票一樣是重罪。

葉青洲坐在馬車上去找吳恪,黃昏之時也差不多是私塾下課。路上經過的幾個重要的地點,他一一記下。

其中有不少是昨晚那個不知名,似乎是他嶽母的朋友的人交給他的證據裡麵提到的。

當初的紅珊瑚真的隻是巧合?

仿佛所有東西都在推著他和阿蘅走,可偏偏這又是他們一定要走的路。

昨晚來送信的女子和阿蘅口中的外祖母到底是什麼關係。

“少爺,私塾到了。”

葉青洲收拾好心情,不再去想阿蘅和昨晚那個人的關係。

青城的天比京城暗的晚一些,傍晚的彩霞橙紅地落在天邊。

私塾剛下完課,裡麵還留著幾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在一旁教導。

葉青洲趴在私塾教室的窗上,看著裡麵滿頭白發的男子拿著小棍子指著書上一字一句念,“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而已矣。是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不是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

“你們一天到晚拿著竹筒噴水玩,教了幾次,還念射射者,這裡要斷句,仁者如射,這個射字,意思是射箭的人,後麵的射者正己而後發是對仁者如射的補充和闡述,你們這個射射者,一出來,和我念的哪個通順?”吳恪不知是被自己氣的還是被麵前的幾個小孩氣的,麵色漲紅,大有一番辯論的意思。

“是您。”幾個小孩低著頭,眼神卻是不停的瞥他。

葉青洲在窗邊看著有些想笑,他當年和吳伯父念過幾年書,偶爾也會被他罰一兩回,此情此景讓他夢回當年。

“所以,再給我念一遍,明天你們過來,我還要抽查你們。”

低著頭的幾個小孩,苦著臉,對著書上的字乾巴巴念,在第一個射字念完之後停了許久才開始念第二個射字。

吳恪不算滿意,眉頭稍微擰起,到底是讓他們走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坐在椅子上歎息。

“那是因為先生您從前接觸的都是祁國的天之驕子。”青城的天之驕子到了京城要和整個祁國的天之驕子比拚之後,還不一定能夠見上他一麵。

“你是在說你這個天之驕子吧。”吳恪說起來有些鬱悶,當年他收下這個學生之後,發現雖然偶爾有些蠢笨,但也不是無可救藥,雖然後來遭遇了滑鐵盧,但他覺得自己的教導啟蒙不久的學生有極大的天賦,於是他沉寂多年,在這個學生爆火之後,開始新一輪的教學,哪成想,他天天受挫,從前那些端著的高深莫測的大儒形象全給打破了,他現在就是個炮仗,一點就炸。

“我算不上。”京城一心求學的人比他虔誠多了。

“你現在要是好好學,說不定還來得及。算了,你還是好好當你的官吧,要是你真和我學了,有人要上門找我麻煩了。”兵部尚書的刀也不是吃素的,他這個筆杆子還是不要硬碰硬了。

葉青洲笑了笑,“吳翰讓我帶您回京城。”

吳恪皺眉,“我在青城待的好好的,回去乾嘛。”

“他說他想你了。”這話確是是吳翰讓他帶的。

吳恪滿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能想我?這小子啥時候這麼膩膩歪歪了。”

“他說他想重新考科舉。”葉青洲正色道。

吳恪驚訝了一瞬,拍著大腿喊道:“這小子終於想開了。”

“他咋想開了,我之前天天念叨他半點反應都沒有,跟個死人一樣,除了吃就是躺著,這頹廢樣,我都不想說他是我兒子。”

葉青洲遲疑了一下,“他可能是和彆人吵架,吵著就想開了吧。”

吳翰在本草堂監工的時候天天氣的跳腳,完工之後和變了一個人一樣,竟然還找他考試經驗。

“早知道我就天天叫人對著他門口吵了。”吳恪感歎道,“你等著,我和私塾的夫子說說我不教了。明日我就啟程和你回京城。”

“我還要在青城多待幾天。”葉青洲叫住他。

“沒事,我早不想教了。”教了要折壽。

和私塾的夫子說好之後,吳恪把東西收拾好。

“對了,我還沒問你來青城是乾嘛的。”

“送點東西。”

吳恪立馬不問